盛云彻突然问道:“母亲只是提了分家,你会不会觉得不够?”
叶明珠掩唇打了个哈欠,转身看他:“怎麽会?盛怀安挨了二十板子,贾氏也没少受罪,我觉得可以了。”
“真不会?”盛云彻看向她,“你不是很厌恶盛怀安,想到枕头是他用过的就不愿意碰,真不想彻底赶走他?”
叶明珠想了想,说道:“我是很厌恶他,但母亲明天就会把通往西府的门堵上,以後再不来往,他惹不到我什麽。再说我要找他报仇,让他和柳如眉身败名裂,人都走了我还怎麽看戏?那不方便。”
“真的?”盛云彻又问。
叶明珠抿唇轻笑,柔顺地依偎到他怀里,仰头问他:“国公爷,您是又吃醋了吗?我是真不在意盛怀安,不过今日的事,我的确有个疑问。”
“什麽疑问?”
“有关柳如眉的……”回想荣寿堂中柳如眉的反应,叶明珠说道,“我怀疑给你下毒这事贾氏和盛怀安是真的不知情,说不定是柳如眉在里面捣鬼。”
盛云彻皱眉:“怎麽说?”
“其实这只是我观察他们三人的反应,得出的结论。没有证据,还需要验证。”
“要我出手?”盛云彻直接问。
“不用。”叶明珠笑道,“我已经让燕枝去盯着柳如眉了。如果动手的人真是她,盛怀安一定会去找她说这事,到时候就能知道真相了!”
盛云彻怔了一下,才想起燕枝是他送给叶明珠的女暗卫。
没想到,她让暗卫去做监听的事。
也算对口……
叶明珠又觉得可惜:“不过盛怀安被打了板子,怕是有几天不能下床,没那麽快去找柳如眉。若是他们狗咬狗,那方面的进展怕是也要拖後了,不知何时才能把他们的丑事曝光。”
“你怎麽不对我们之间的进展上点心?”盛云彻突然问。
“……?”叶明珠于夜色中清咳一声,从容哄道,“当然是因为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盛云彻拖长尾音,笑得意味深长,“是,的确是来日方长。漫漫几十年,足够我们把春宫一百零八式来回试个几百次。”
“什麽一百零八式,你那册子不是只有三十幅图?”叶明珠惊讶瞪大杏眸。
下一刻,她就眨了眨眼,心里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
盛云彻低笑出声,一双湛黑的凤眸轻睨着她,愉悦说道:“嗯,看来没少偷看我的春宫图,说不定也没少偷看我……”
她才没有!
她是偷看了春宫图,但没偷看他!
叶明珠又羞又气,撑起身体就想反驳,但话没出口,她又扯着被子道:“睡了!”
有些事情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说。
如果不是他总在她耳边念叨要圆房,要这样要那样,她也不会因为未知而紧张,悄悄去看他的破春宫……
都怪他!她都是被迫的……
……
同一时间。
听松居。
昏黄的烛光照出一墙黑影,满屋子浓郁的药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叫人喘不过气。
盛怀安狼狈趴在床上,眼神阴郁。
身上的伤处理好了,但後背火辣辣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今日的他丢脸至极。
为什麽会落得这样的田地,究竟是谁在陷害他,他想了很久,心里竟浮现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这个猜测,让他异常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亥时,他咬牙从床上起身,让福安送他到前院书房,打算去找柳如眉。
从书房去清晖园的密道,他走过很多次,第一次走得无比艰难。
也是第一次,他走进这条密道时,眉头是皱着的,心情是极为恶劣的。
不知走了多久,他额头疼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背後的伤口似又崩开出血,颤抖的手快要拿不稳烛台,他才终于走到清晖园,见到了还未入睡的柳如眉。
见面第一句,他便压着怒火问道:“嫂嫂,香料包里的毒物是不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