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精准流入都察院御史案头、翰林学士书房、乃至东宫讲读堂。
数日后,一位年轻御史拍案而起:“我们天天驳回民间奏疏,说其‘前后不符’,可朝廷自己的话都对不上!”
太子私召赵砚舟问策,他只低头答了一句:“臣所做,不过是把皇上说过的话,摆在一起。”
此时,萧澈正卧于王府东厢。
窗外雨未停。
他听完了暗卫关于“正音司”“百城共读”“诏令辑要”的汇报,唇角微扬,咳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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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闭目低语,“他们都活成了自己的光。”
片刻后,他睁开眼,望向北方宫城方向。
“传令下去,”他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钉,“查先帝驾崩那一夜,宫门封锁的旧档。尤其是……郑崇安进出的时间。”萧澈咳出的血染在袖口,像一簇暗下去的梅花。
他盯着那抹红看了片刻,才缓缓抬手将帕子合拢,藏进袖中。
窗外雨声未歇,檐水滴答敲打着石阶,仿佛与城中的声响遥相呼应。
他知道,风已经变了方向——不再是无声无息的潜流,而是开始撼动根基的潮涌。
但真正的风暴,还未到来。
太后密召边军旧将入京的消息,是元惠禅师通过守陵人传来的第七道暗信里提到的。
那信纸用的是皇陵祭祀时焚化的祝文残片,字迹极淡,几不可辨:“北营火起,非雷自燃。”萧澈一眼便懂:有人要借先帝驾崩旧事难,而太后已准备以兵威慑朝。
他不能等。
“传沈琅的鸽令改道,”他靠在榻上,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吞没,“让守陵的老兵‘挖出’那封口述遗录。”
话音落下一刻,暗卫已如影而出。
三日前,他就命人悄悄打开了温廷之的坟冢。
这位前礼部侍郎临终前曾亲口承认:那一夜,郑崇安手持一道伪造的“闭宫诏”,以“防变乱”为名封锁宫门整整三个时辰,期间除七皇子府外,所有亲王、宰辅皆不得入内。
而彼时年仅十二的萧澈,因突高热未参与守灵,反成了唯一灯火通明的皇子居所。
苏锦黎当年以庶女身份混入皇陵修缮队伍,用特制桑皮纸录下全部口述,并掺入香灰防腐,埋于守陵人坟前槐树之下。
她早料到这一天——真相不必由活人说出,只要它自己“出土”。
果然,五日后,宗人府接到匿名呈报:老守陵人翻修祖坟时掘出异纸,上有指证先帝驾崩之夜权臣擅权之罪。
文书虽无印信,但所述细节与当日值夜太监名册、宫门启闭档日期完全吻合,甚至连郑崇安所穿官靴在青砖上留下的油渍痕迹都一一记载。
朝堂震动。
郑崇安在朝会上怒拍栏杆,斥为“妖言惑众、亵渎先灵”,可越是激烈,越显心虚。
御史台已有三人联名请查当年宫门档卷,连一向中立的太子也默然低头,不置一词。
与此同时,南巡行辕外,一名沙弥悄然递上一封焦黑残片。
苏锦黎正在灯下查看江南各县陶坊暗记图谱。
她接过残片,指尖轻抚边缘烧灼的痕迹,忽然笑了。
这纸角,与多年前慈恩寺佛龛中留下的那枚一模一样。
那时她尚是庶女,被困冷院,元惠禅师曾托小沙弥送来一句偈语:“火种可移,不可灭。”如今他再送空信,是在问她——你还记得吗?
她取笔,在残片背面轻轻写下八字:
风起于萍,不必归岸。
墨迹干透后,她将纸交还沙弥,只说一句:“原路焚毁。”
当夜,江南数十县几乎同时响起陶埙之声。
粗粝却悠远的旋律随夜风飘荡,正是《太平引》最初版本——未经删改、保留“庶民泣”段落的全本曲调。
没有人组织,也没有告示。
可百姓听了,就说:“这调子,像是祖辈哼过的。”
而在京城,礼部门前的梧桐叶又被风吹起,打着旋儿扑向紧闭的大门。
萧澈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至窗边。
他望了一眼北方宫城,低声道:“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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