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点燃这片燎原之势的火种。
真正灼人的,是她奔流的血液。
书房里的阴冷空气,触到她的肌肤。
却再也无法侵入分毫。
所有的寒冷,都被这股内生的热量,蒸殆尽。
那把火,烧尽了所有犹豫。
也烧尽了所有彷徨。
心口那点陌生的悸动,已化为灰烬。
取而代之的,是淬火后的坚硬与决绝。
她的世界,无比清晰。
她的目标,无比明确。
再无退路。
也无需退路。
奔赴战场。
这便是唯一的答案。
那刚刚挺得笔直的腰身,再次弯曲。
她整个人向前倾去。
脸庞一寸寸压下。
一片阴影,笼罩了舆图上的山川河流。
她的目光,不再是审视。
而是解剖。
视线沿着那些墨线疾移动。
将山川、河流、关隘,全部串联。
在她眼中,那不再是一张纸。
那是一片真实的,等待着她的战场。
舆图上的墨线,根根分明。
山川的走势,清晰可辨。
关隘的名称,灼灼入目。
那最后一丝犹疑,彻底蒸。
那最后一缕迷惘,荡然无存。
她的呼吸,彻底平复。
变得轻浅,而绵长。
再也听不见心跳的声音。
周遭的一切,都在飞退去。
烛火的光晕,书案的轮廓。
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的整个世界,被压缩成一个点。
一个绝对专注、绝对冷静的点。
那便是眼前这张舆图。
那便是即将开启的,一场豪赌。
她的视线,死死钉在舆图的南疆。
从广州府那一点开始,寸寸北上。
山脉的走向不再是简单的墨线。
那是天然的壁垒,是伏兵的深壑。
河流的脉络不再是纤细的游丝。
那是粮草的水道,是生死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