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她转身离去,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留口气,等他主子来收。”
与此同时,七王府书房内,萧澈倚在软榻上,唇角溢血,手中却紧攥着赵九刚呈上的密报。
“太子府近三日调动私兵三百,皆以‘巡防’名义出城;另查,江南盐商周氏昨夜密会东宫,赠金十万两。”
他咳了几声,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却带着几分讥诮:“父皇最恨贪墨赈粮者……若这‘灾’真能饿出个清平世,倒也不枉我咳血三升。”
他抬眸望向窗外,不知何时,竟已飘起细雪。
雪花落在窗棂,无声融化。
他忽然轻笑:“传令下去,调出潜伏在户部粮册房的暗桩,三日内,我要看到原始运粮清单的副本。”
“是。”赵九低头应命。
萧澈闭上眼,指尖缓缓抚过唇边血痕,声音几不可闻:“鱼已入网……那就,收网吧。”
当夜,苏锦黎亲自下厨为萧澈炖参汤,汤成却未即刻奉上,而是命青儿当众捧至书房门口,故意让守门小太监听清她低语:子时三刻,风雪扑打着七王府的檐角,铜铃在寒风中轻颤,出几声断续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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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黎并未就寝,而是独坐于内室灯下,手中一管细毫笔尖微顿,墨迹在纸上缓缓晕开。
她写得极慢,却极稳。
“今夜丑时,人证将押送至城南旧仓,七王府已掌握太子劫粮确据,明日子时前必奏报天听。”
字字铿锵,似有铁骨铮铮。
落款处,她特意加盖了王府侧妃用印——半枚朱砂凤纹章,正是她以“孝敬贤妃”为由,从宫中带回的旧印模拓下的伪印。
真假难辨,却足以乱真。
写罢,她吹干墨迹,将信纸折成窄条,塞入一根断裂的玉簪中。
那是昨日李嬷嬷清理花园时“无意”拾得的物件——原是青儿奉命遗落于假山石缝中的饵。
“该收线了。”她低声自语,指尖抚过烛焰边缘,一丝灼痛传来,她却未缩手。
这封假信,不是为了骗太子,而是为了让太子相信自己已被逼到绝境。
唯有如此,他才会慌乱出招,才会动用那些藏在暗处的爪牙——尤其是那支与北境马匪勾结、专司截运换货的私兵队。
他们一旦现身,便是死局。
她太了解萧澈说的那句话:“他烧的是罪证,我烧的却是他的命。”
真正的杀招,从来不在明面。
更鼓敲过两响,赵九悄然归来,黑衣覆雪,眉梢凝霜。
他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回禀王妃,太子府西侧角门开启,周文远披氅潜入书房,燃炭焚毁文书三叠。属下借鹰眼窥视残片,确系与北境‘黑风寨’交易的流水账目,含漕船编号、沙石采量及银钱往来。”
苏锦黎眸光一冷。
果真动手了。
烧账本?
可笑。
她早在半月前便让赵九安插一名小厮混入东宫膳房,借送炭之机,在书房梁上嵌入薄铜镜一片——那一夜,所有动作皆被映照记录,此刻正躺在萧澈案头的密匣之中。
“他以为毁了证据,实则连最后退路也焚尽了。”她喃喃道,唇角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像雪地上划过的一道刀痕。
她起身推窗,风雪扑面而来。
远处皇城方向,一道黑影正贴着屋脊疾行,火漆印在怀中贴胸而藏,加急密折已在路上。
她知道,这一封奏折不会立刻掀起波澜,但它会像一颗埋进冻土的种子,只等春雷一声,便破土噬心。
她忽然想起白日里那句“血竭三钱”。
守门小太监定已将话传出去了。
太子耳目众多,不出两个时辰,东宫必有人惊醒。
而提前三日行动,正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她不怕快,只怕不够狠。
转身回房,她取出间银簪,轻轻刮去一点药粉投入参汤残渣中——那是西域带来的“寒心散”,无色无味,仅能使人心脉微滞,仿若久病虚损。
明日陈御医若来……自有他看得见的“真相”。
窗外,雪越下越急。
一支红烛无声熄灭,余烬飘落纸面,恰好盖住那句尚未誊抄完的话:
“待君入瓮,共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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