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婆婆拄杖走近马车,掀帘看见林素娥仍紧抱药罐,口中不断重复:“鹤三折,信在骨……鹤三折……”
她眼角淌下浊泪,喃喃:“老头子,你们的信,有人接了。”
与此同时,大理寺正堂。
裴照立于阶前,手捧残卷,请求“遗训验真”。
大理寺卿冷笑:“无印无录,来历不明,岂能轻启先帝密档?”
裴照不语,只从怀中取出一只朽木铃。
铃身斑驳,似由人骨打磨而成,表面浮雕三只折颈仙鹤,暗纹交错。
“此铃,乃家父临终所传。”他平静道,“他曾任北境哨监,执铃三年。”
说着,他举起铃锤,轻击三下。
叮——
铃音未绝,异变陡生:铃腔内壁竟缓缓渗出暗红字迹,如血蜿蜒,浮现四字:“信达幽冥”。
笔迹与残卷完全吻合。
满堂哗然。
御史冲上前欲夺铃,裴照一手护铃,冷冷道:“此铃浸过三十六哨血骨,每一响,都是亡魂在说话。你们敢烧吗?敢刮吗?敢说它不是真的吗?”
无人应答。
风穿堂过,吹动残卷一角,那八个朱批大字再次显露——“灯照幽冥,权归有信”。
三日后清晨,紫宸殿。
皇帝独坐案前,面前摊着那半卷黄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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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抬起眼,看向跪立阶下的裴照,声音低沉: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三日后,紫宸殿内烛火未熄,晨光却已悄然爬过朱红门槛。
皇帝仍端坐于御案之后,手中那半卷黄绢摊开如旧,指尖轻轻压着“灯照幽冥,权归有信”八字,仿佛怕它们飞走。
裴照垂立于阶下,玄色官袍衬得他身形清瘦,眉宇间却无半分怯意。
他早料到这一问,也早已备好答案——但帝王的沉默比质问更令人难测。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皇帝终于再启唇,声音低得几乎融进殿角铜漏滴水声里。
裴照抬眼,不看龙座,只望向御案上那一方残卷。
“王妃说,先帝不会让忠臣死得无声,也不会让活人读不懂遗言。”他语调平稳,像在陈述一件早已注定的事,“她说,真正的遗命不在金匮玉册,而在被烧掉的账本、被埋掉的名字、还有那些不肯闭眼的亡魂嘴里。”
殿内静了片刻。
风穿帘而入,吹动黄绢一角,那八个朱批大字竟似浮出纸面,灼目如火。
皇帝闭了闭眼,嘴角微动,不知是笑还是叹。
良久,他挥手:“拟旨——《边政手札》十三册重见天日,交内阁校勘,不得延误。”
裴照躬身退下,脚步未乱,袖中却已渗出一层薄汗。
他知道,这场仗还没赢,只是破了第一道封锁线。
真正可怕的,从来不是藏起来的命令,而是明明看见了光,却有人偏要说是幻影。
当夜,内府传出消息:原定“巡守司旧档归档封存”的诏书,胎死腹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密令——十三册尘封三十年的《边政手札》自地窖起出,连夜送往大理寺备案。
其中明载:“设灯为信,代诏如临;凡持铃传讯者,皆属羽林哨制遗脉,非僭越,乃承制。”
消息传至七王府时,已是子时。
苏锦黎正独坐密室,面前摊着残卷复刻本。
烛光摇曳,映得纸上朱批泛出血色。
她指尖缓缓抚过“权归有信”四字,忽而轻笑出声,像是听到了某个久违的笑话。
她起身,从匣中取出一枚新铸的铜铃。
铃身素净,无图无码,甚至连铭文都未刻一字。
唯有内腔深处,嵌着一片焦黑的纸角——那是当年庶母院中大火后,她从灰烬里扒出的唯一残片,一张记录庶支月例的账本边角。
她将铃轻轻放在案上,与那卷复刻本并列。
窗外,天边初露鱼肚白,檐下悬挂的白鹤灯忽被晨风拂亮,一缕微光投在铃身,竟折射出奇异的纹路,像是灰烬中重生的文字。
“你们以为我们在争先帝遗命?”她低声自语,指尖轻叩铃壁,出一声极轻、极远的颤音,“不……我们是在证明,有些火,烧了账本,反而照得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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