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现代所学——摩斯密码的基础变体。
“东……三……巷……”她逐段破译,声音渐沉,“子时启闸……血洗塔基。”
众人变色。
这根本不是逃生密道,而是一条敌方长期使用的地下通讯网。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在追查阴谋,殊不知敌人早已布设耳目,借地道穿墙传信,遥控全局。
“信号源会移动。”苏锦黎盯着分析结果,“每隔十二刻钟变换位置,时间点完全对应宫中巡夜更鼓交接时刻。”
她猛然抬头:“对方有人在禁军值夜体系内部,利用换岗间隙传递情报。每一班次只暴露一次,不留痕迹。”
寂静如冰水漫过地道。
这意味着,叛党不仅渗透工部、勾结宗室,甚至已在天子脚下最核心的防卫系统中埋下暗钉。
苏锦黎转身看向萧澈:“我们必须反制。”
萧澈站在阴影里,面色依旧病弱,眼神却锋利如刃。
他缓缓点头,对崔明远道:“你即刻回工部,以‘整修东段城墙排水’为由,调炸药队进驻东三巷附近工棚。另,明日早朝后,我会向陛下请旨调整禁军西线轮防——就说近来鼠患猖獗,恐损地基。”
崔明远怔住:“殿下是要……”
“让他们以为一切如常。”萧澈淡淡道,“该来的,总会来。”
风从地道深处吹来,带着陈年尘土与金属锈蚀的气息。
苏锦黎望着那堵曾传递死亡讯号的石壁,忽然觉得,这场博弈才真正开始。
而在看不见的地方,更鼓将尽,新的一夜正在逼近。
子时的风穿过东三巷斑驳的墙缝,带着潮湿的土腥味。
夜色如墨,连更夫的梆子声都早早歇了。
整条街巷静得反常,唯有排水渠口铁栅微微震颤,仿佛地底有活物在呼吸。
城墙上,几队巡夜禁军按例交接,火把光影交错。
裴照站在西线岗楼暗处,目光如鹰隼扫视下方工棚与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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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微汗——今夜不同寻常。
萧澈的调令已下,表面是为防鼠患加固地基,实则将禁军西线轮防提前半个时辰,又悄然撤走原定巡逻路线。
一切看似无异,却早已布下杀机。
工部炸药队的帐篷扎在东三巷尽头,崔明远亲自坐镇。
他指节紧扣图纸,脑海中反复推演地道结构图。
若敌人真要启闸放水,必经此处暗渠枢纽。
而他们埋下的不是火药,而是空腔震感引信——一旦地下闸门开启动作过阈值,地表承重层便会瞬间崩解。
时间一点一滴爬向子时。
忽然,一道黑影贴着屋檐掠过,轻巧落地无声。
紧接着,七八道身影陆续从废弃民宅中钻出,皆蒙面束衣,腰佩短刃。
为的以手叩地三下,节奏诡异却有序。
片刻后,排水渠铁栅被悄然撬开,五名黑衣人鱼贯而入,直扑地下暗门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