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蓝色布包,装着镊子丶银针等工具,还是纱布,创可贴。
他坐在安已的脚边,将她的腿抱起来,靠在他的腿上。
一个竹刺扎在了她的脚掌中间。
她有些不适,脚不受控制了抖了一下。
季轻舟道:“忍一下,不要动。”
他用镊子试了一下,竹刺几乎全部都进去了,镊子夹不出来,遂换了银针。
“可能有点痛。”
“没关系。”安已说,“你做这个的时候经常被扎到吗?”
工具齐全,挑刺的动作很熟练。
季轻舟道:“最初学习的时候经常扎到,还会被划伤。”
“嘶!”安已吃痛。
他轻了力道:“竹刺有点深,要挑开外面的皮肉。”
他以前受伤的时候多,给自己挑刺都是怎麽能快速挑出竹刺怎麽来,有点小痛忍忍就过去了。
对她却不敢这样。
季轻舟想起奶奶给自己挑竹刺的方法。
安已脚掌心有丝丝凉意,像吹了一阵风,又一阵风。
她的脸颊有些燥热。
季轻舟再往她的脚上吹气,这样能减少疼痛。
安已瞧着那把油纸伞,问他,“你为什麽要学做油纸伞啊?”
这麽小衆的爱好。
季轻舟说:“奶奶以此为业,她是分水油纸伞的传承人,跟她学的。”
奶奶靠油纸伞发家,在她三四十岁的时候,成立了“遮云”,如今“遮云”已是市值上亿的材料制造业公司。
油纸伞依然是公司的重要産业。
“奶奶说,不赚钱就不赚钱,砍什麽都不能砍了油纸伞。”
安已道:“那还蛮厉害的。”
季轻舟笑了下,“厉害是有的,但并不神秘,分水油纸伞是国家级非遗。”
“那时候条件艰苦,爷爷很早就走了,奶奶没有文化,靠着做油纸伞养活了一家人。”
她记得季轻舟提过一次,他没有爷爷。
“那奶奶的人生一定很传奇!”
季轻舟说:“所以奶奶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油纸伞事业,她打拼了大半辈子。”
“那你向奶奶学习,是因为也要做传承人吗?”
“家里有油纸伞的生意。”
季轻舟属下的动作没有停。
跟着奶奶学习做伞是小时候对他来说顺其自然的事情。
季轻舟小时候父母离婚,都忙于各自的事业,他是跟着奶奶长大的。
可他应该更希望留在国外任教。
安已垂下眸子。
他像是知道安已在想什麽一样。
“我会回来的。”季轻舟说时擡起头,凝视着安已的眼睛。
安已撇开视线。
他转而认真地看着脚掌心,“痛吗?”
她摇摇头,除了刚才猛然的痛觉,其他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还怀疑季轻舟有没有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