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杏色素伞,撑开又合上,伞面的骨架就像是花的经络。
这个动作,他反复了几次。
“你做的?”
“嗯。”
去年出国前,做了一半的伞,放了一年还是很灵活。
她不知道季轻舟还会做这种传统的东西,对这种传统的东西感兴趣。
她所认识的季轻舟是一丝不茍的学习能力极强的学生,是经常在实验室里待上一天的研究生。
也是老师最为重视的学生。
好像他身上还有很多他不了解的地方。
安已没在身边见过对这个有研究的人,“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伞到了安已的手上。
比平时用的遮阳伞重一些,但拿起来也不费力。
季轻舟道:“这是分水油纸伞,”
她学着季轻舟的模样撑开伞。
阳光落在伞面,伞面下的骨架笔直均匀,伞中间穿着一圈又一圈的细线,每一圈颜色都不相同。
能看出来做伞的人很细致。
她的眼睛在伞上流转不停,带着新奇与赞叹,像是在看博物馆里的稀世珍品。
季轻舟眸子里泛起涟漪。
“真好看。”她歪头看了一眼季轻舟说。
季轻舟敛下眼眸。
安已白皙的双脚踩在地上,没穿拖鞋。
安已刚才随意地将拖鞋踢到一边。
季轻舟起身拿起来,放在她的脚下。
“把鞋穿上。”
她退了半步,不想穿。
雪白瓷砖上脚趾泛着一抹粉色,像是盛在白瓷盘里的颗颗粉嫩的珍珠。
季轻舟撇开视线,将拖鞋放得更近一点。
“穿上吧,当心地面有竹刺。”
安已没跟他犟,乖乖地穿上了拖鞋。
她合上伞,又撑开,合上,又撑开。
反复多次,才将伞还给他。
季轻舟这麽做是在检查伞有没有问题,她是觉得撑开伞的一刹那很美。
这种感觉是现代的遮阳伞没有的。
一朵花,在她的手中骤然开放。
安已玩够便将伞收起来还给他。
她起身走了两步,脚底传来微微的刺痛。
不确定,又走了两步。
她转头对季轻舟说:“脚底好像真的进了竹刺。”
他哭笑不得,随口一句劝安已的话,居然成真了。
“别动。”
他放下伞,走到她身旁,将她腾空抱起,放在沙发上。
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安已惊呼了一声。她距离沙发不过三五米。
季轻舟从他的工具里翻出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