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云本来就有百年品牌,如果可以拿下全球市场,那价值不可估量。
他意图通过一系列改革措施,将油纸伞的生産线现代化,扩大産量,这里需要牺牲技术和传统,来迎合更广泛的市场需求。
季扬坚信在快速变化的市场中,追求利益最大化才是油纸伞的使命。
凭借这一理念,他在公司内部积累了相当的支持。
季扬的理念与奶奶传承丶求精的希冀背道而驰。
季轻舟也不愿意看着奶奶一手创下的伞业被季扬毁于一旦,油纸伞最不能舍弃的就是季扬可以随意舍弃的东西。
季轻舟早前就担任産品一职,由于学业当时并没有太在意。
他回来後也在了解季扬过去和现阶段的举措。
他想企业不能走季扬的路。
说服季扬甚至与季扬抗衡,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任务。
他将这些事情一一讲给安已听,既然她问起来了,便全部都说了个干净。
好像说得他说得越多,安已知道得越多,他们之间的联系就越紧密。
季轻舟凝视着安已的眼睛,“那你会怎麽劝我呢?”
他志不在经商,这句话是在问安已,但更像是问自己。
安已摇摇头说:“我不会劝你。”
他心中应该有答案,或早或晚。
不用她来劝。
她不担心。
季轻舟垂下眸子,视线又回到那本书上。
安已花了很长时间消化季轻舟的话。
一开始,季轻舟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学术能力和科研能力很强的研究生。
很优秀的学生,前途光明。
後来,她知道他要读博,去国外深造。
她欣赏他,有不经意地几次心动。
但没想过会有现在的关系。
就连她的那次说喜欢时,也没有想过。
倒不是她觉得季轻舟有多麽的高不可攀,她不在意世俗意义上的东西。
她的想法向来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在一起。季轻舟是她也不懂的例外。
她只是觉得他有更广阔的天空,更意义重大的未来。
不必安于她一人。
安已躺在床上,回味季轻舟刚刚说出是那些信息,更觉季轻舟未来辽阔。
安已掖掖被子,不让自己再想。
透过雕花镂空的屏风,安已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季闻。
一手枕着头,一手还放在腿上,偶尔发出一点儿衣料与沙发的摩擦声。
这张床比家里的床大很多,但季闻已经躺在了沙发上。
“师兄。”
季闻顿了一下,撑起上半身问:“怎麽了?”
“你到床上来睡吧。”她说完顿了一下,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好像她在邀请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