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奇怪,分明她与崔景崔易才是兄妹,但崔景沉稳老成,对她宽容爱护,更像是长辈,崔易总是不带脑子,像是要她管的小弟。
而她与崔长佑这个小叔父,才像是能嬉笑打闹的同辈。
她坑起人来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崔长佑伸手拍额头:“遇见你,才是我的劫。”
他亲娘都管不住他,倒是被这侄女拿捏。
真是怕了怕了。
崔姒挑眉:“人生修百年,相逢相见是缘也是劫,可见我与道友有缘也。”
崔长佑说不过她,一脸晦气地掉头就走。
崔姒赶紧跟上去:“您这是要去哪?”
“去书院。”
“那不等江先生出来了?”
不是,你不等等你兄台也就罢了,不过问一下你亲娘的身体吗?
瞧瞧我们刚才把老太太给气得,都想打人了。
“能有啥事,她估计正琢磨着我那相亲女郎君要选赵家的好,还是钱家的好,指不定下午就能出门溜达了。”
可以说,这做儿子的还真是挺了解自己母亲的。
巧了,许老太太就是那么想的。
“至于江兄,他不是你未婚夫吗?你请他来的,自己招待他,我就不碍事了。”
崔长佑说罢这句话,便抬脚就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清风。
崔姒笑了笑,而后便在院子里等江辞年出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崔姒上前去。
“江先生。”
“六娘子。”
两人见过礼,崔姒便请他往外院待客院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一人青衫拓落,宛若松柏青竹,一人青绿宽袖衫子杏色百褶裙,清雅淡然,宜家宜室。
两人走在一起,便是佳偶天成,宛若那青山配秀水,得天地之钟灵疏秀。
“今日劳烦江先生走一趟了,不知祖母的身体如何了?”
“老夫人的身体无事,六娘子不必太过担忧。”
“无事便好。”崔姒松了一口气,“五叔父的事情,祖母耿耿于怀多年,心结难解,今日这般刺激她,确实也是我们不应该。”
“然,五叔父夫妻俩也苦,阿好也苦。”
江辞年道:“我知晓六娘子左右为难,做了这事怕对不起老夫人,不做这事,又觉得对不住叔父叔母和小妹。”
“不过同她好好说清楚就好,若是可以劝便劝一劝,能劝得她解开心结,也是两全其美。
若是她反应激烈,便就此住手,世间之上,还是活着的人更重要的。”
故去的人令人觉得惋惜,希望他的遗愿能达成,可活着的人活生生地陪在自己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