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娘子,你莫怕。”那人大概是察觉她怕了,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在下只是被人追杀,这才误入此地,你莫要声张,一会儿在下就走了,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末了,大概又担心她不老实,他又道:“崔娘子才刚刚定亲,应该不想让未婚夫知道有男子夜潜闺房吧?”
崔姒:“”
她呼吸重重地起伏了几下,手指死死握成拳。
这声音,化成鬼她都认得。
燕行川那狗东西!
这死王八!
怎么?他是疯了不成,半夜不睡觉,跑来她一个闺阁女郎的屋里来做什么?
不过得知是他,崔姒心中又稍稍安心一些。
这人应该也不至于强迫一个女子吧?
崔姒正想着,却感觉到他将什么东西覆盖在她眼睛上系好,最后将她的手指握在手心,一如往昔一般捏了捏她的指尖,然后又点了她一下,这才离开。
崔姒得了自由,豁然弹坐起来将覆在眼睛的带子扯了下来,最终只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未关的窗户跳了出去,然后消失不见。
床榻前被掀起的帘子还在空中摇晃,证明着人确实来过。
崔姒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时,剧烈跳动的心脏归于平静,劫后余生的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起身走到窗户前往外看了看。
黑夜里,院子安寂无声,唯有明月清辉洒落在天地间。
梧桐树在夜色之中随风轻摇,春日里刚刚复苏的虫鸟在不知名的角落鸣叫。
好似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方才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场梦而已。
燕行川究竟想干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崔姒不知在窗边站了多久,直到身子都有些冷了,这才将窗户关好,重新躺在了床榻上。
因为有了这一出,崔姒越想越是不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有些精神不济。
洗漱用了早食之后又眯了一会儿,算着时辰差不多了,她便去了许老太太院子里。
许老太太也是刚起,正在用早食,见她来了,便让她坐下来用些。
“孙女用过了,谢祖母。”崔姒在一旁坐下,等着许老太太用完早食又漱口,最后慢悠悠地喝着一盏茶,这才问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
许老太太将事情道来:
“家主不在,族中一切皆由你父亲还有三叔父和几位族老做主,让我与你三祖母亲自审问夫人那封名帖是怎么回事。”
“那夫人怎么说?”
“夫人最开始的时候是不认的,说是有人陷害她,或是要害崔氏一族。”许老太太说到这里的时候直摇头,对崔夫人很是失望。
“不过你三兄又提起家主,说家主连真假崔氏名帖都分不清,实在是不能明辨是非,不配做崔氏家主,崔夫人这才改口,说那封名帖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