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里陆爷爷擡头,瞧见陆陆广白手中的兔子,道:“谢小子送过来的?”
陆广白含糊地应了声嗯。
“不对,谢小子给兔子,不会喊你出去。”陆广白是陆爷爷带大的,陆广白态度一回避,迅速意识到不对,他若有所思,“还是那个神魂分裂者的小姑娘?”
陆广白见瞒不过,这次应得不含糊,“看病报酬。”
“没其他意思吧?”陆爷爷敏锐地问。
“能有什麽意思?”陆广白拿刀,起身往外走,“我去杀兔子。”
陆爷爷叹了口气。
如果真是看病报酬,有什麽不好说的,应得含含糊糊,只有下意识心虚,才会如此。
是他不好,沦落至此,连累广白为了他,不得不妥协。
陆广白走出牛棚,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明明是他应得的,为何爷爷问起来,他下意识心虚?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陆广白磨刀霍霍向兔子。
*
雄鸡唱晓,东方既白。
郑南乐难得起个大早。
郑二丫揉揉眼睛,跟在郑南乐身边,含糊地问:“姐姐,今天怎麽起这麽早?”
平常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郑南乐从柜子里拿出新衣服,利落穿好。
新衣服的钱陆广白到底没有自己赚,而是托谢荣华去县里请了裁缝,衣服宽松,袖口和裤脚处卷了几层,裁缝手艺不错,这卷起来用来放长的布料,瞧着像是刻意的设计,视觉上多了层次感,让这湛蓝色的平常衣服,也显得典雅起来。
二丫瞧着郑南乐身上的衣服,神情复杂。
这还是她第一身新衣服。
真好看。
她擡头,望向郑南乐。
这具身体她虽然没怎麽看过,但她知道不好看,村里的混混,连口花花调。。戏。她的兴趣都没有。
可是注入姐姐的灵魂後,她这具不好看的身体,也开始好看起来。
姐姐的腰背,永远是挺直的,神态是慵懒的,眼睛黑亮而有神,散漫时似流云,锐利时似苍鹰,凌冽时若寒冰,站在人群,如优雅的鹤。
真好啊,她做不到的,姐姐都能做到。
“唔,我游手好闲这些天,你家人的忍耐度差不多到极限了。”
确定郑南乐不会劳动後,家里的家务活全堆在老大媳妇和老四媳妇身上,两人白天下地干满工分活,晚上回来要做饭丶洗衣服丶煮鸡食猪食,隔一天还要打扫鸡圈丶猪圈,其他还好,就煮鸡食猪食和打扫鸡圈猪圈,让这对妯娌天天指着鸡和猪骂骂咧咧,很明显的指桑骂槐,骂郑南乐天天吃白食。
郑南乐佯装耳背,听不见。
呵,这些事她们两个人分担都累得不行,二丫一个人未成年几年如一日的做,就一点都不累?
家里这麽多大人,怎麽好意思让二丫一个小朋友,将这麽多繁重的活全包揽的?
二丫紧张地盯着郑南乐,“那姐姐,又要大闹一场吗?”
“不闹,懒得闹了,闹一场,消停一阵,没意思。我之前不是说过,要让你爷爷将你分出去,还将你父母的遗物都还给你?过段时间就可以了。”
郑南乐出门,从外边捡一些石头回来,之後将石头砸碎,在门槛附近走走量量。
确定好位置後,将石头圆润处埋在地面合适的地方,露出碎裂的尖锐,又在大门上也插一些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