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建华朝郑南乐颔首,眼底泛起一抹尴尬,又朝郑老头等长辈打了招呼,礼节周全地告辞离开。
郑大丫一走,郑南乐也跟着溜走了,她去了牛棚。
牛棚内,陆广白正在给里边的长辈针灸,瞧见从席子里钻出一个头的郑南乐,他收回视线,道:“南乐,等一等。”
陆爷爷去洗手,对陆广白道:“我来吧,你们年轻人说说话。”
陆广白迟疑一瞬,没有拒绝,“好。”
去洗手盆里将手上的药液洗干净。
郑南乐走进去,大大方方地和牛棚里的几人打了声招呼,之後,和陆广白离开。
走到稻谷垛,她迫不及待拉着陆广白坐下,问:“广白,谢荣华有没有说过,他哥和我家大丫,是怎麽在一起的?”
郑南乐真的十分好奇,大丫也就比她大几个月,谢建华当年去当兵时,大丫也是个小丫头,之後谢建华回来,二丫在县城里读书,两人也没什麽交集,怎麽忽然就要结婚了?
一周前,大丫可没有结婚的打算,谢建华也是一副单身到老的架势。
一周後,大丫想结婚了,谢建华就成为她老公了,谢建华暗恋大丫?
也没这个征兆啊。
就谢建华这段时间表现,可不像是对大丫有意的样子。
陆广白还真知道,谢荣华不是个小碎嘴子,但人皆有分享与吐槽欲,谢荣华就爱和陆广白分享新鲜事,前两天谢荣华一脸震惊地跑过来,满脸梦幻,说他哥和大丫已经扯证结婚了。
家里人都猜是不是两人遭了算计睡了,但他哥说不是。
他哥不会撒谎,若真遭了算计,他会转移话题,而非给予答案,所以,真不是意外。
“太奇怪了。”谢荣华与陆广白说时,依旧难以置信。
“谢建华说,是合适。他这麽大年纪了,该结婚了,而村里他能瞧上眼的,也就大丫,性情丶容貌和学识,还算入得了他眼。”
“至于为什麽这麽快结婚,是你姐这边要求的。”
郑南乐琢磨了下,估摸着或许真是大丫主动找到谢建华,提出的要求,谢建华那边是想着年纪这麽大了,该娶妻了,熟人总比陌生人好。
当然,也是大丫与他交涉过程中,有哪一点打动了谢建华,不然谢建华不会松口。
确定没有什麽故事,比如一见钟情,英雄救美等戏剧性剧情後,有些意趣索然,事情发展太过正常,少了刺激。
糊弄得亲了亲陆广白,郑南乐起身准备回去。
陆广白擡手将郑南乐捉回来,按在稻谷垛里细致地亲,像吃什麽美味的食物,又吸又吮又舔,郑南乐一开始还纵容着,张着嘴与他舌头共舞,後来嫌弃时间太久,偏了偏头,将陆广白推开。
她仰着头喘气,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却不知道她这个动作,将自己的脖颈,送到男人嘴边,男人埋在她脖侧慢慢舔舐,抱着她的身子缓缓平复呼吸。
郑南乐望着上边皎洁的月亮,感觉抱着她的炽热的身子,本来温凉如玉的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晚风吹来,带着白日未散的热意,有汗从陆广白额心滴到她身上,郑南乐嫌弃地推开陆广白,“热。”
陆广白松开郑南乐,“是热,凉茶包喝完了没有?明天再拿些上去?”
“嗯,喝完了,每天早上泡一包。”郑南乐望向陆广白,歪头笑道,“小陆大夫,你以後会是个很厉害的中医。”
陆广白笑了起来。
以前他不敢确定,也不敢想,但现在他可以想一想了。
他与郑南乐结婚後,会成为最安全的贫农,他有资格报考卫生员,或者参加赤脚大夫考试。
他这些年学习的祖传医术,不会浪费。
“我也觉得是,我爷爷说,我的天赋很好。”陆广白又凑向郑南乐,与她肩并着肩坐着,想靠到她身上。
郑南乐推开他,“蒸笼似的,回去了。”
陆广白依依不舍地握了握郑南乐的手,赶在郑南乐嫌弃之前,松开手。
郑南乐将掌心沾染濡湿的汗在衣服上擦了擦,虽然没说出口,但这动作明晃晃的嫌弃,陆广白见了,轻声笑了起来。
情侣间的娇嗔怒骂,都是打情骂俏,这点嫌弃也是情趣。
婚礼十二点十八分正式开始,郑南乐与郑家人十二点来到村长家,先去记账先生那挂了礼,又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张玉和知青坐在一块,朝郑南乐疯狂招手。
郑南乐见陆广白也在那处,走了过去,至于陆广白的爷爷,以及牛棚其他人,是不会也没有资格来参加婚宴的。
陆广白以往一般是给礼金,但人不参加宴席,只是现在他即将与郑南乐结婚,身份没那麽避讳,坐在村里宴席上,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因为郑南乐,知青们换了位置,郑南乐左边是张玉,右边是陆广白。
宴席上摆着有瓜子花生和喜糖,量不多,但瓜子有一捧,糖有七八颗,算是下了本钱。
可以瞧出这桩婚礼虽然仓促,但谢家人并未敷衍。
虽然郑南乐基本上周周都回家,但张玉要上工,郑南乐又腻着陆广白,两人许久不曾静下来吃吃零食说说八卦,便算有时闲聊,也是她借着谢荣华的光,去吃陆广白的菜,吃饭期间聊一聊村里的八卦。
这短短时间哪够张玉说?
郑南乐一坐下,张玉迫不及待塞给郑南乐两颗巧克力,自己抓了一小撮瓜子和她闲聊起来。
郑南乐接着话,视线落到瘦得有些脱骨的赵树身上,问:“他,最近发生了什麽?”
怎麽感觉面相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