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小时候拍卖的那个,我卖给他了,不过想要晚些给,又不是不给,你说说赵珩是不是很小气。”
泥偶?
荣静眼里泛起波澜,忽然心口烧的慌,她就说那个泥偶听的如此眼熟,十年前蔺城犯水灾,不少百姓流离失所。
除了朝廷赈灾之外,皇嫂和她商量,私下安排了一场拍卖会,曹曦虽小已经念了书,比齐观澜懂事多了,说要尽一份心意,便把最喜欢的泥偶拿了出来,拍卖的钱捐给灾民。
那时她和曹夫人关系最好,见儿女相处甚好,赵珩从小就比观澜会讨女孩子欢心,怕被抢了去,便起了结亲的念头。
不过私下说了一嘴,不知怎麽泄露了出去,业王妃横插一杠,偏偏她捐的钱最多,她自然不好翻脸,便私下定了个彩头,若是两人谁拔得头筹,曹曦便嫁给谁。
齐观澜和赵珩容貌家世一等一,又是青梅竹马,曹夫人自然同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业王妃故意还是怎麽着,居然真叫观澜赢了去。
天意弄人,曹曦快要与方家定亲,观澜竟然还没开窍,真是不知说什麽好,成家立业真不知要等到什麽时候,还认义妹,天真。
荣静回过神来,“你留着又无用,给他吧。”
“好吧,不过我忙着剿匪又刚出军营,人都丑了,能不能先不相看?”齐观澜把脸伸过去,歪着脑袋,搞怪道:“云青姨,你说,是不是黑了一大截?”
云青笑着点头,荣静拿他没办法。
赵珩祝非进来,齐观澜端着茶杯,连看都没看一眼,似乎忘了刚刚应过的事。
两人行过礼,祝非还在掂量措辞,赵珩瞥了他一眼,直接问道:“静姨,溪右可在府上?”
原来不是为了泥偶,幸亏他没先提,齐观澜板着脸,“有事?”
真是公主府抓的人。
祝非作揖道:“啓禀公主,今早温若姑娘发现的那具尸体,是被人从河里捞出,上面有齐公子的请柬,下官向赵珩公子确认过了,穿的是溪右姑娘的衣服。”
赵珩:“我去看过了,确实是我送的衣服,这衣服仅此一件,还是新做的。”
什麽,齐观澜手指一抖,茶水洒了一身,手背都烫红了也毫无察觉,“你说死人是溪右?”
祝非问道:“护卫在哪里?”
齐观澜转过头,看见两人神色,心不停地往下沉,突然有些呼吸不上来。
云青眉头拧成死结,“他还没回来。”
溪右因他而死,贺老不会擅自杀人,母亲在骗我。
茶杯应声碎了一地,齐观澜心乱如麻,眼眶一下子红了,他低下头蹲在地上,将碎掉的瓷片一片片捡起,“娘,我错了。”
“我不该指使贺老去。”他神情有些崩溃,後面的话怎麽也说不下去,“娘,你多保重。”
“胡说什麽。”
荣静面沉如水,严厉道:“我只说一遍,本宫没有指使贺图杀人,纵然是死,也是这句。”
齐观澜怔了下,“我一定会找到贺老的。”
大理寺的人入了公主府,临了出门,赵珩两袖清风地回了家,荣静公主跟在祝非身侧,卸去了珠钗,身着白裙,一步一步,踏进了大狱。
新政颁布的这段时间,多少纨绔心惊胆战,这下好了,一边是他的新政律法,一边是疼爱的妹妹和侄子。
若真是保下了公主,皇家威严将不复存在。
溪右身死一事传出去时,便有人称在画舫上,见过溪右在宴会上痛骂齐观澜。
肯定是齐观澜恼羞成怒,怀恨报复,指使他身边的护卫,逼的溪右跳了河,然而进去的是皇帝的亲妹妹,金枝玉叶的荣静公主。
这就不得不提起荣静公主的驸马,尘封十多年的往事瞬间又流传开来。
“师父,你听听,他们是如何议论我娘的。”
大理寺远处的摊子上,两个头戴斗笠的人站在屋顶上,女子一身黑色紧身裙,面色犹如寒冰,“你不也与山匪为伍,手段不光明,还管别人怎麽说。”
男子却不受半点影响,就连说话都带着浅浅的笑意,“齐观澜不还好好的,你也认为我娘是狐狸精?”
“我只知道一个女人不想同她人分享一个男人没有错,她只是倒霉,遇见了你和你娘。”
“可你终究还是站在我身边。”
“谁让她是我姐,这就是我的报应。”
“铃姨,你还是这麽直接,护卫找到了吗?”男子忽然面上一冷,身上的杀气暴涨,黑色的瞳孔藏了有数不尽的雪花。
“她既然进了去,别想活着出来,我也要齐家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