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熟悉了,除了我师兄,有个姓张的书生也会喂。”
温若神色平静,“可惜他不会来了。”
小沙弥啊了一声,圆乎乎的脑袋冒着担忧,皱眉道:“他的鸽子怎麽办?”
温若眼底闪过一丝好奇,“不都是野生的吗?”
小沙弥摇了摇头,比手画脚道:“不是这群,是他借我的那只,他的鸽子识路,脚上绑了纸筒。他偶尔会趁师兄不注意,偷偷放飞。”
“上次齐施主离开後,他也放飞过一只,现在只剩下我手里这一只了。”小沙弥眉头突然松开,又高兴起来,“我一直帮他养着就好了,保准让它寿终正寝。”
温若:“能带我去看看吗?”
“好啊。”
路过张亭甲住的禅房,温若停下脚步,看着门上的铁锁,有些想进去瞧一瞧,“书生行李还在吗?”
“年前被他娘子取走了,连两只鸽子一起!”
温若压下心底的震惊,陈曼进京了?莫非她听到了风声,可路途遥远,谁会告诉她,难道书生没死?
之前她一直觉得张亭甲和书生的关系不简单。
紫竹笔的书生。
恰巧有紫竹笔的傅敬江。
他与张亭甲在诗会结交,短短几面之缘,青梅竹马的娘子陈曼,买来的玉佩,他知道的一切都是张亭甲酒後说的。
温若望着小沙弥手里的竹笼,她压低嗓音,问道:“能不能借我?”
小沙弥瞪圆了眼睛,可怜兮兮道:“你会吃它吗?”
温若笑了笑,“怎麽会?我是帮它找下小夥伴,找到都给你,如何?”
他思考片刻,伸出小拇指,“拉鈎?”
“拉鈎!”
大殿里,上元节佛座石台上点了密集的灯烛,和尚正在清理凝固的蜡油,小沙弥跑到和尚身边,亲切地叫了声师兄。
“张施主出事了?”
温若也没藏着掖着,“谋害人命。”
和尚眉头紧皱,双手合十,“罪过罪过。”
“他在寺庙时,平日做些什麽?和你聊过什麽人吗?”
“读书,偶尔会说到齐师弟。”
“温施主,好久不见。”
温若:“无悔大师,我来还愿。”
“阿弥陀佛,施主脑门发黑,近日要小心。”
温若跪在蒲团上,缓缓擡起头,“谢大师提点。”
无悔大师提着小沙弥的衣领,温若起身上了三炷香,今日另有所获。
回去的路上,装饰华丽的车厢里多了个简单的鸟笼,温若对着白鸽发呆,“想什麽呢?”
温若回过神,换了个位置,大声道:“绑架玉娘的书生或许没有死。”
嗖嗖两道箭声,箭羽带着力破万钧的架势穿破车厢,正巧落在她刚刚的位置,温若瞳孔微微一缩,寒毛当即竖起,若是迟一下,她怕是神仙难救。
大师算的可真准,她咬紧牙关,脸色难看至极。
白鸽在笼内胡乱地扑腾,怎麽也逃不开,一息之间她脑中闪过无数个想法,温若晃悠着坐到车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要死,不如分开走,生死由命。”
小顺哥轻笑,“这可不行,少爷下了军令状,要我把你全须全尾地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