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构陷。
这是诛心!
陛下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他只需要一个怀疑的眼神,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足以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
“陛下!臣酒后胡言,臣该死!臣对陛下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啊!”
他开始疯狂叩,额头与坚硬的地砖碰撞出沉闷绝望的声响。
“忠心?”
刘彻缓缓直起身,语气陡然转冷。
“上大夫韩嫣,言行不检,骄纵无状!传朕旨意,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一寸一寸,凌迟着韩嫣的每一寸神经。
“滚。”
韩嫣瘫软在地,被两名内侍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完了。
这看似不重的惩罚,却是陛下对馆陶公主,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匆匆入内,在郭舍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郭舍人脸色微变,立刻上前禀报。
“陛下,长乐宫传来消息,太后娘娘……头风犯了。”
刘彻的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又来了。
他的好母后,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用最拙劣的手段,为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田蚡施压。
“摆驾长乐宫。”
他挥了挥手,眼中满是挥之不去的厌倦。
“去看看朕的母后,今日,又想演哪一出戏。”
平阳公主府。
沉水香的烟气,在寝殿内无声无息地氤氲,缭绕。
平阳公主屏退了所有侍女,只留下了卫子夫一人。
“失忆的戏码,不必再演了。”
平阳公主端坐于上,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眼前女子的灵魂,都剖开来看。
“一个从断魂崖下爬回来的人,眼里若没有恐惧,便只剩下了野心。”
卫子夫没有辩解。
她缓缓起身,走到平阳公主面前,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宫廷大礼,姿态谦卑,眼神却平静如水。
“子夫不敢欺瞒殿下。”
她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子夫想请教殿下一个问题。”
平阳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殿下以为,当今天子,最大的困境为何?”
平阳的目光骤然一凝。
这个问题,太大,也太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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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歌女,也敢妄议朝政?”
“子夫不懂朝政,但子夫懂囚笼。”
卫子夫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仿佛能洞穿人心。
“陛下是天子,也是一头被缚住手脚的猛虎。”
“前有窦太后以黄老之学垂帘听政,后有王太后以母族之亲暗中掣肘。”
“如今,又多了一位手握‘金屋藏娇’把柄,时时敲打的馆陶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