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策马向前半步,手臂一伸,稳稳接住。
是一枚同心结。
用她的青丝编成,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掌心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我在长安……”
墙头上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破碎。
“等你!”
霍去病将那枚同心结死死攥在手心,那滚烫的温度,像是要直接烙进他的皮肉与骨血里。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
然后,调转马头。
决然离去。
……
十日后。
大漠,孤烟,残阳如血。
霍去病的帅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嘴唇干裂,满脸沙尘。
“将军!还是……还是没有公孙敖将军的消息!”
“我们向东找了三百里,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
霍去病猛地站起,一把抓过桌上的舆图。
地图上,代表他的一万精骑的红色箭头,已经像一把尖刀,深深插入了河西腹地。
而本该从侧翼包抄、形成合围的蓝色箭头,却诡异地消失在了北地郡外的茫茫大漠之中。
三万大军。
人间蒸。
“报——!”
又一名斥候冲入帐中,声音凄厉,带着绝望。
“西面!西面现匈奴主力!黑压压一片,至少五万骑!”
致命的错算。
他的一万精骑,此刻,成了一支深入敌腹、后无援兵的孤军!
消息以最快的度传回长安。
朝野震动。
新任丞相李蔡,联合李广利,率数十名御史,联名上奏。
奏折上的每一个字,都刻着杀意。
弹劾骠骑将军霍去病,无视君令,贪功冒进!
弹劾他为一己之功,置一万将士性命于死地!
请求陛下,立刻罢免其主帅之职,另派大将,接管兵权!
整个朝堂,风声鹤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与此同时。平阳侯府。
曹襄将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猩红着双眼,将酒壶狠狠砸在地上。
碎片四溅。
自从母亲刘莘嫁给卫青,这里就不再是他的家了。
那个曾经的骑奴,如今是大司马大将军,是他的继父,是这座侯府的半个主人。
而他,曹襄,成了全长安城最大的笑话。
“侯爷,何苦作践自己?”
一个阴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李广利不知何时出现,手里还提着一坛上好的兰陵美酒。
他自顾自地坐下,为曹襄斟满一杯。
“卫氏权势滔天,大将军掌兵,皇后掌宫,太子是卫氏外孙。”
李广利慢条斯理地开口,目光却像蛇信一样,舔舐着曹襄的伤口。
“若是再让那霍去病,从河西活着回来,再娶了卫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