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刘彻缓缓吐出两个字。
“当斩。”
轰——
群臣噤若寒蝉。
赏是天恩,罚是雷霆。
霍去病垂着眼,他知道,这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宴后,宣室殿。
刘彻挥退了所有内侍,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君臣二人。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在冰冷的金砖上扭曲变形。
刘彻没有问一句战事。
他沉默地走下御座,来到霍去病面前。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割裂了死寂。
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天子剑,已然出鞘。
刘彻的指腹,缓缓划过雪亮的剑刃,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他没有看霍去病,只是盯着剑身,轻声问:
“去病,你看朕这把剑,如何?”
来了。
霍去病垂在身侧的手,指节瞬间捏得白。
他能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出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像冰冷的蛇,无声地缠上了他的脖颈。
“回陛下。”
他的声音没有半分颤抖,铿锵有力。
“此剑,锋利无双,可为陛下开疆拓土,威加四海。”
“说得好。”
刘彻笑了,嘴角勾起,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屈起手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嗡——”
剑鸣声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久久不散,仿佛在叩问着人心。
“可剑太利了……”
刘彻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耳语,却又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霍去病的心上。
“……有时候,会伤到握剑的手。”
他抬起眼,终于看向霍去病。
“你说,该当如何?”
警告。
敲打。
猜忌。
卫氏与霍家累积的军功,已经让握剑的帝王,感到了刺痛。
霍去病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