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彻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郭舍人继续道:“平阳公主已派公孙敖将军,持金牌调动了羽林卫,正在城中秘密搜寻卫侍中的下落。”
刘彻的指尖停了。
他缓缓抬眼,那双深不见底的丹凤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冰冷的,属于猎人的兴味。
“传朕密令。”
“让公孙敖,不必找了。”
郭舍人一怔。
刘彻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让长安令备齐人手,以‘搜捕要犯’为名,给朕把全城所有隶属窦太主的产业,挨家挨户,仔仔细细地,搜上一遍。”
“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朕的刀,要饮血,就得让他自己,从地狱里杀出来。”
椒房殿内。
卫子夫缓缓抬起头,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退让。
“臣妾还要您,亲自去长乐宫,请皇祖母,来为我主持公道。”
陈阿娇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这个贱人,要将事情彻底闹大!
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这位大汉皇后,死死钉在“谋害皇嗣”的耻辱柱上!
一个时辰后。
窦漪房的鸾驾,在一众宫人簇拥下,带着彻骨的寒气,驾临椒房殿。
卫子夫静静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平阳公主端坐一旁,面色冷凝。
而她的亲外孙女,大汉的皇后陈阿娇,披头散,满脸屈辱地跪在地上。
“都给哀家跪下!”
窦漪房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所有人,包括平阳公主,都跪了下去。
只有卫子夫,依旧坐着。
她缓缓睁开眼,对着纱幔的方向,声音平静,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决。
“皇祖母,恕子夫带罪之身,无法行礼。”
“子夫腹中,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他若有失,子夫万死难辞其咎。”
窦漪房捻动佛珠的手,猛地一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个女人,用她未出世的曾孙,来要挟她!
“你要如何?”
“子夫要一个公道。”
卫子夫抬起头,目光灼灼,穿透纱幔。
“为我弟弟卫青,也为我腹中,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黑暗的柴房内。
“啪。”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绳索,断了。
卫青没有立刻暴起。
他依旧保持着被捆绑的姿态,调整呼吸。
“软筋散”的药力仍在四肢百骸中流窜,肌肉酸软无力。
他必须等。
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吱呀——”柴房的门被推开。
一名壮汉提着油灯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