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主力,但这是一块足以砸开侯爵大门的功劳!
他猛地摊开舆图,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亮得吓人。
“西边……”
他的手指在粗糙的羊皮上划过。
卫青的军令,是让他死守白狼口,不得擅动。
可军令,是死的!
战机,是活的!
放走这支队伍,他们必然会为主力带去警讯!
对!
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防守!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干涸的心中,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
“将军,大将军的军令是……”一名副将凑上来,满脸忧色。
“军令?”
李广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金属的质感。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难道要我李广,眼睁睁看着一个匈奴的王,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吗?”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原本死气沉沉的士兵,眼中都重新燃起了一丝火苗。
“我李广的兵,不是用来看家的!”
他利落地翻身上马,抽出那把陪伴了他大半生的战刀。
刀锋,直指西方!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不再有丝毫老态,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渴望。
“全军出击!”
“随我,去砍一个封侯的功业回来!”
“吼!!”
压抑了七天的死气,在这一刻轰然引爆!
三千铁骑,没有丝毫犹豫,调转马头,追随着他们心中唯一的战神,冲入了那片未知的风沙。
追击,持续了整整一天。
起初,所有人都很亢奋。
马蹄印清晰,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但渐渐的,一切都变了。
太阳像一个恶毒的眼球,悬在头顶。
水囊见了底。
连一人三马的配置,都开始有战马倒下,口吐白沫。
最可怕的是……
他们迷路了。
眼前的沙漠,每一处沙丘都一模一样,像一个巨大的、没有出口的迷宫。
风一吹,之前还清晰可见的马蹄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彻底失去了方向。
舆图,在这片被神遗忘的死地,成了一张无用的废纸。
那股熟悉的死寂,再一次笼罩了这支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