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的眼神瞬间结冰。
他扫过庭中跪着的两个女人,脸上毫无表情,只对着殿外候着的郭舍人冷声吩咐。
“带进来。”
侍书与云袖被两名内侍架了进来,跪在大殿中央。
泪痕划过云袖红肿的脸,让她那张面容显得楚楚可怜。
“陛下,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是侍书姐姐她……”
侍书则一言不,头颅低垂,肩膀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一个受尽委屈却隐忍不的形象,被她演到极致。
刘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定在云袖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
“你想侍寝?”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瞬间剖开了云袖所有的伪装。
云袖身体剧颤,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极致的惊慌。
她立刻俯身叩,语无伦次。
“奴婢不敢!奴婢一心只想为夫人分忧,绝无他想!”
“好一个为夫人分忧。”刘彻笑了,笑意里全是冰冷的讥诮。
他踱步到云袖面前,看向殿内那架十二扇的紫檀屏风。
“既然这么喜欢跳舞,那就跳吧。”
他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残忍而玩味。
“去浣衣局,给那些洗衣的宫婢跳。”
“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许停。什么时候跳到朕的卫夫人满意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浣衣局。
宫里最腌臢、最不见天日的地方。
让她去那里跳舞,比杀了她更屈辱。
“陛下。”
卫子夫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像是在求情。
“云袖是皇后体恤臣妾身孕,特意送来的舞姬,如此重罚,怕是会寒了皇后娘娘的心。”
“哦?”
刘彻的目光终于从屏风上挪开,落回云袖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
“既然朕的卫夫人话了。”
他收回了那几乎要杀人的视线。
“那就罚为兰林殿洒扫婢,每日清扫所有宫人的秽物。”
“什么时候皇后娘娘问起,你就说,这是卫夫人亲自为你求的情。”
云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彻底瘫软在地。
这一招,比配浣衣局更狠。
是让她顶着“卫夫人求情”的名义,去做最低贱的活。
是让她成为椒房殿在这兰林殿里,一个行走的耻辱。
刘彻不再看她,转向另一边沉默的侍书。
“你。”
侍书的身体一颤。
“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