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说了多少?
王恢甩了甩头,将这丝转瞬即逝的不安狠狠驱散。
一个女人而已!懂什么军国大事!
他身旁,护军将军韩安国压低声音:“将军,时辰到了,匈奴先锋已至雁门关外。”
王恢点头,目光如炬,射向西北。
那里,是他王恢功业的!
“传令!”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形。
“各部,原地死守!”
“待单于王帐入谷,听我号炮!”
“喏!”
军令传下,三十万人的呼吸,仿佛被瞬间抽空。
死寂。
雁门关外,三十里。
军臣单于猛地勒住缰绳,身下的白马人立而起。
他眯起眼,像一头嗅到危险的老狼。
前方的马邑城,城门大开。
太容易了。
容易得像一个拙劣的陷阱。
他身侧,叛汉的中行说喉咙里出谄媚的笑:“单于,天赐良机!聂壹说,城中粮草堆积如山!”
军臣单于没有理他。
他戎马一生,信奉的不是天赐,是自己的直觉。
“城头的旗帜,太新了。”
单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风刮过沙地。
“像是昨天才挂上去的。”
“还有,聂壹一个商人,谁给他的胆子,调开守军,大开城门?”
中行说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队哨骑飞驰而回,马背上还捆着一个汉军亭尉。
“大单于,抓到一个探子!”
那汉军被推搡到跟前,浑身抖,却兀自嘴硬:“我……我是武州亭尉,奉命催缴军粮!”
中行说上前一脚将他踹倒:“放屁!汉军主力在此,还需地方催粮?拖下去,砍了!”
“等等。”
军臣单于翻身下马,走到那“亭尉”面前,蹲下身,捏住对方的下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州亭尉,一个月俸禄几石?”
“九……九石……”
“九石的俸禄,买得起你这匹大宛马?”
军臣单于的目光,落在那匹神骏异常的战马上。
那亭尉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腰间的佩囊,是南军的制式。”
“你紧张时,右手总会下意识去摸腰牌,那是禁军的习惯。”
“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来补。”
军臣单于的每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刺入对方的骨髓。
“你还要继续编吗?”
那斥候彻底崩溃,身体筛糠般抖动,在极度的恐惧中,脱口而出:
“非我之罪!淮南……”
他只说了三个字,便像被扼住喉咙般死死咬住嘴唇,惊恐地看向中行说。
中行说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