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柔媚,却像黑暗中吐信的蛇。
“所以,我们非但不能看戏,反而要帮王家一把。”
馆陶公主眯起眼,终于肯正视这个来自淮南王府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给王娡送刀?”
“是提醒她,真正的敌人是谁。”
刘陵不疾不徐地开口。
“田蚡的危机,是陛下射出的一支箭。这支箭的目标,是所有外戚。太主与皇后此刻去长乐宫,将浊泥峡谷的‘真相’告知太后,便是告诉她,我们和她,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番话,精准地击中了馆陶的软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捆绑。
陈阿娇却依旧六神无主:“可……可卫子夫那个贱人……”
提到这个名字,刘陵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怨毒。
她俯身,凑到陈阿娇耳边,呵气如兰,吐出的字眼却能淬出剧毒。
“皇后娘娘,您听过……楚服吗?”
“楚服?”
“一个能通鬼神,行厌胜之术的奇女子。”
刘陵的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蛊惑。
“她有法子,能让您厌恶的人……悄无声息地病倒,甚至,被查出是不祥的妖物。”
“到时候,一个身染恶疾的妖物,如何还能霸占龙床?”
“这椒房殿,终究是您的。”
嫉妒与怨恨,早已烧毁了陈阿娇最后一丝理智。
她像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眼中迸出疯狂的光。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刘陵直起身,恢复了端庄的仪态。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太后。”
馆陶公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不信刘陵,但她信“让卫子夫消失”这个提议带来的巨大利益。
她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衣冠。
“备车!”
她的声音不容抗拒。
“去长乐宫。”
未央宫,兰林殿。
殿内没有椒房殿的奢华,只点着一炉清雅的百合香。
卫子夫临窗而坐,面前的棋盘上,黑白二子绞杀正酣。
一名不起眼的女官悄然步入,躬身递上一卷细小的帛书。
“娘娘,鱼已上钩。”
卫子夫展开帛书,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