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沅珠刚成婚的时候。”
“那沅珠……”
“她不知。”
谢歧斜睨了他一眼:“我怎麽可能告诉她?你当我是你?蠢事做尽。”
“……”
放在袖中的手一紧,谢序川咬着牙却没能反驳。
是啊,他可不就是蠢事做尽?
“所以崔郁林真回来了?”
“你……你知道他没死?”
谢序川这才反应过来,谢歧这话问的,分明是知道崔郁林没有上船的事。
他是何时知道的?
也是他跟沅珠刚成婚的时候?
谢序川直直看向谢歧,双手青筋暴起,满心恨意。
谢歧见状,嗤一声笑了出来。
将茶盏往他面前推了推,谢歧道:“所以他真的回来了?回来做什麽,控诉你夺友人妻?跟你要金丶要银丶要人?”
“郁林没有你想的这般卑劣。”
谢序川垂眸,冷笑一声:“只有你这种人,才会将旁人想的如此恶劣。”
“哦?这倒稀奇。”
谢歧摸着茶盏边沿,思索道:“莫不是他所图更……”
“他会离开苏州府,就当从未回来过。”
“呵。”
“你笑什麽?”
谢歧道:“谢序川,你可曾後悔过?後悔当初不曾将真相告诉沅珠?”
谢序川的手一紧。
“谢序川,别做蠢事了。”
他与谢序川的确不是同一种人,若他是对方,只会觉得崔郁林此时回来另有所图,甚至图谋更大。
眼下谢家无人做主,既无匠人也少管事,崔郁林与江纨素又有这等关系在,若谢序川再犯了蠢,引狼入室,谢家怕才是真的要险。
谢序川想的则与谢歧不同,他想的是江纨素。
说到底,江纨素与崔郁林才是真夫妻,而他,又有什麽资格阻拦他人夫妻团聚?
谢序川紧绷下颌,看向谢歧:“为什麽跟我说这些?你不是一直都很恨我?”
“恨,往日恨,但是现在不恨了。”
谢歧擡头,嗤笑道:“现在看你可怜。”
自从他猪油蒙心了似的要跟沅珠退婚後,他就再恨不起谢序川了,他该感谢他的。
至于会出言提点,是因为他欠谢泊玉一个人情。
“谢序川,言尽于此,下次做事前,多动动脑子。”
说罢,他将茶盏倒满,送客之意明显。
谢序川看着茶盏出神,转头回了谢家。
江纨素此时正跟着花南枝院子里的厨娘学芋头酥,见谢序川回来惊讶上前。
“怎得这时辰就回来了?不是说今日要晚些?”
江纨素伸手,准备帮他脱下身上厚袄:“可是出什麽事了?你眼中怎麽这麽红?哭过了?”
谢序川按住她的手,垂眸将屋中人屏退下去。
“纨素,郁林回来了。”
“什……”
江纨素笑着笑着,突然皱眉:“你在说什麽?”
“郁林回来了,我刚见过他。”
“是崔伯伯找到郁林的尸首了?”
谢序川摇头,咬着牙道:“郁林还活着,他如今就在城中的洪福客栈。他当时没有上船,而是去了北边。
“纨素,郁林还活着,他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