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二爷!您怎麽这麽不长眼呐!竟往我老婆子这洗脚水上靠。”
“洗脚……”
谢承志闻言,连忙擡头去看罗氏。
待发觉罗氏年岁如此大,还生得粗壮苍老,他便觉胃里叽里咕噜止不住的往上反。
“唔……”
他弯腰想呕,却被卫虎架着两胳膊将人提着丢了出去。
谢承志刚站稳脚,就听身後哐当一声,大门紧闭。
“不得好死的东西。”
他呸呸吐了几口,实在忍不住想呕的冲动,转头回了谢家。
自从谢家老宅被他一分为二,分家而过後,他这日子就实在不太好。
原本没分家时,公中会管他们一房的所有衣食住行。
甭管他在外多晚回来,甭管他是不是惹了老太太生气,但回了家永远有口热乎饭吃。
且虽不能说山珍海味想吃什麽吃什麽,但那也是荤素俱全,色香味俱在。
如今倒好,他将自家院子隔开後,这家中的一切就都交由郑淑负责。
他那发妻,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那麽些粗糠烂菜,日日做给他吃。
那一团子东西,喂猪喂狗都要嫌弃,更何况他?
所以分家没人管後,他就彻底放开了,家中菜难吃,家中妻丑陋,他就住进了春楼。还在里头包了个妓子,日日寻欢作乐。
那等神仙日子,不知多麽快活。
可先前还好,他有银子,那些个妓子见了他一口一个二爷,声甜腰软,整日为了争他留宿都能打破脑袋。
只可惜这等快活日子没过上三个月,他就将从谢泊玉那里要来的家底儿,挥霍一空。
不得已,他只能接着回家吃糟糠妻做的糠咽菜。
想到郑淑的嘴脸,谢承志撇撇嘴,满脸嫌弃。
“二爷回来了。”
谢承志擡头,一见是个又老又聋的老头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家里稍微年轻有些姿色的丫头,都被郑淑遣出去了,如今留下的不是干瘪老头就是凶悍老妪。
谢承志沉着一张脸,大步走进屋。
刚进去,他就闻见一股荤腥味儿。
“郑淑,郑淑……”
谢承志大力推开门,就见郑淑带着谢露瑢和谢盈寿正在屋里吃饭。他三两步上前,看了眼桌上菜色。
一桌子干巴菜干,比他的脸还要绿上三分。
“我闻到醉香楼的烧鸭味儿了……”
郑淑嗤一声:“我还闻到狐狸精身上的骚味儿了呢。”
她擡起头,斜睨了谢承志一眼:“呦,这是跟哪个野鸳鸯共浴去了?还没开春儿呢,就先发起情卖起骚来了。
“整得一身湿,你也不嫌寒颤。”
提起这,谢承志脑中又浮现起罗氏的脸,再看看满桌子猪食似的东西,再忍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
郑淑嗷一声,拉着谢露瑢和谢盈寿就往外跑,气得谢承志一脚踢翻了桌子。
菜干糊撒了满地,谢承志眯着眼,突然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