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淮听了沈沅琼这话,心寒不已。
他看着对方,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也一刀捅死我算了,这样去了黄泉之下,我也好给爹娘一个交代,是我没将你教养好,让你做出那种事情,还寻死觅活的威胁我。”
“我……”
沈沅琼弱弱出声,刚发出个音就被哽咽打断。
还不等她哭完说出什麽,叶韵衣却是来了火气。
她哪里能听沈砚淮说什麽死啊丶活啊的话?
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如今倒好,让沈沅琼一句话全给勾了出来。
叶韵衣转头看向沈砚淮,气喘道:“相公,你……你先回屋去,我好生教训教训这不孝东西。”
“嗯……”
沈砚淮有些惊讶,他沉吟片刻点头离开。
有些事,他一个男人的确没法张口说。
见沈砚淮离开,叶韵衣撸着袖子指着沈沅琼的鼻子骂道:“你这会儿知道没有颜面茍活了,当初你往那恒昌染坊管事被窝里钻的时候,怎麽不知要颜面了?
“你在这跟我寻死觅活的,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块什麽料子。”
叶韵衣伸着手,简直要气疯。
恒昌染坊拿出十几块参赛的料子後,不仅晃花了衆多商铺的眼,也给沈沅琼的一双招子晃瞎了。
那时沈砚淮有心通过以给她说亲的借口,将自家方子散播出去。
哪儿想他们夫妻日日担惊受怕,行事小心谨慎。沈沅琼却是把心思打到了“恒昌少东家”的身上。
也不知什麽时候,这俩人就滚到一处去了。
“你个眼皮子浅的东西,以为自己身子多金贵,给出去人家就得把你八擡大轿娶回家,哄你丶供你一辈子。
“那里知道,真心人家是没有的,拿你当玩意儿消遣罢了。
“你把自己看得金贵,你阿兄给你选的好人家你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
“结果呢?结果你害得你阿兄声名尽毁。
“别人都嘲笑他痴心妄想,穷酸的连个瘦马都买不起,请出了亲妹妹上阵。
“他们还嘲你阿兄赔了妹妹,折了方子,鸡飞蛋打。”
想起这出,叶韵衣就来火。
她一个妇人都觉得难堪,沈砚淮日日对着那些个商号东家,听着他们的嘲弄心里能舒坦了?
“你没那个金刚钻,你揽什麽瓷器活儿?抓不住男人的心,你身子献的倒快。”
“没能把人迷的神魂颠倒,你好歹问清楚了谁是谁啊?”
那恒昌的少东家根本就没去同会馆,与沈沅琼茍合的,压根就只是个小管事。
这事儿,她们也是被淘汰离开上京时,才知道的。
那时沈砚淮刚挨了板子不久,整个人高热不退。得知被淘汰能离开,她夫妻二人喜极而泣。
这丫头倒好,哭着喊着不走,说要留在上京,说恒昌的少东家要娶她,她日後必能盖过沈沅珠去。
沈砚淮气得呕出一大口血来。
沈沅琼刚与恒昌管事有了首尾就高调的不成样子,半点没有遮掩的意思。叶韵衣知晓,她这是怕“恒昌少东家”赖账,所以才恨不能天下皆知。
她以为自己必然能嫁入“恒昌”,结果没想到,她们想离开那日,恒昌的少东家才刚来同会馆准备参选第三轮。
沈沅琼在外一口一个少东家不能不管她,她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不可弃她而去。
结果,叶韵衣扶着带了一身伤的沈砚淮去找沈沅琼。
却见真正的恒昌少东家捏着沈沅琼的下巴,语气阴冷地问身旁管事,这女人是不是对方假借了自己名字玩的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