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西颜:“……假设,那种情况忽略不计吧。”
姜言言计算着,半晌後叫起来:“路姐姐,我算的怎麽跟答案不一样?”
“你想想,是不是如果从地板算起,他家就不算一层楼?”
“哦。”姜言言握住笔,一会儿之後,“路姐姐,还是不一样。”
“……”路洱幽幽地开口说,“你们看要不一下,到底是50层楼还是15层楼。”
“……哈哈,看错了。”
表演也会乏的。阮西颜正心累着,叹声气,旁边的姜言言就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在他脑门上来了一锥子:“路姐姐,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姜言言认真解释:“路姐姐总是板着脸,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今天就经常笑……所以感觉很开心。”
苦笑也算吗,阮西颜命苦地想,眼角接收到路洱一个馀光的警告,连忙敛了表情。
结束时,姜言言送两人出门:“路姐姐,西颜哥哥,下次见。”最後一刻,他喊住阮西颜,对着他疑惑的面孔,姜言言细若蚊声地从门缝里挤出一句话:“放心吧。明天我妈妈也不在。”
阮西颜:“……?”
等电梯的空隙,路洱静静偎在墙边,顺口问了句:“你们说了什麽?”
“没什麽。一些……玩笑。”
两个人盯着上升的数字,相顾无言,还是阮西颜首先打破了沉默:“为什麽咱们还会变回来?”
“不知道。有一次,不代表没有第二次。”老实说,她们中就没哪个人想得到还会有第二次。
阮西颜沮丧极了:“不会是有什麽互换的时间间隔吧?两到三天换一次,或者,别的什麽规律?”
路洱头又犯疼了:“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试验看看。”
两个人都对这种情况感到无助。毕竟这场从头到尾都莫名其妙的灵魂互换,扰乱了阮西颜和路洱的正常生活。
—
雨过天晴,地上一边干一边潮,湿闪闪的碎水洼映出两名少年并肩的影子。
事到如此,路洱嘱咐道:“我就英语课要上,你明天十点起得来就行。”
“我的你可能要辛苦一些。”阮西颜说,“我还有语文和数学课,上午八点就开始上课了。”路洱摇摇头。
“这个点了,我记得还要做饭吧?”
路洱:“嗯。现在家里没人,我先帮忙回去做。”
阮西颜叹声气:“这样也太麻烦了。还有那个补习,等他家里人回来了,我们真的不会被拆穿吗?”
他想说这个补习非做不可吗,瞥了瞥路洱的脸色,选择改一改说辞:“……你很缺钱吗?”
“嗯,很缺。”出乎意料地,路洱回答得很快。
“……”阮西颜沉默一瞬,他想了想,试探性地问,“要不要你来给我补习?我给你出一样的价钱。我其实……也挺缺补习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路洱明白。她眼睛转向鞋尖,慢慢地说出了声:“我做家教挣的不止是生活费,我还……欠了别人不少钱。找家教的时候,姜阿姨帮了我很多,这次她也是优先考虑我的。没有什麽理由辞退的话,对她们不好。”
剩下的那句,她说得很快,像是不给阮西颜回答的机会:“你的话,我会考虑一下的。”
阮西颜陷入安静。别人的事,他终归管不着。路洱不愿意的话,他也没办法。她也是这件坏事的受害者。
晚上,经历完一系列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包括但不限于两窍不通地被指导着做饭,去捡从阳台掉下去的衣服并重洗,窗户没关雨水淋了地板还得拖,阮西颜整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间。
现在他只感觉身子像用了个遍的海绵,随便一攥能掉出脏水来。阮西颜有点佩服他的这位班长了。
手机去哪了?他摸摸口袋,好像忘在客厅了。阮西颜回身去拿,就见门後挂着个方格大的记事薄。
小夹子拎着书页,阮西颜推门的时候,眸光微微凝住。他把上边的文字看得清楚。
6月12号
二婶给了两百块的生活费,充在饭卡
6月19号
生病了,买药花了二十,二叔买了喜欢的水果,十五元。猫粮额外一共三十四
6月28号
书费一共一千块,二叔给了三百块
6月29号
教辅书五十八元
……
淡紫色的字迹没有往日作业本丶笔记那样的整齐,相反,又快又潦草。皱一团的痕迹里,阮西颜看见猫粮那里被添几笔划掉,加上自费的标注。
阮西颜眼睛瞧着,忽然感觉就像被蛰了一下,他垂落视线。
看来,他的这位班长,的确很不容易。
阮西颜没有权利干涉,也没有偷窥她人隐私的癖好。去客厅拿手机,回了房间後,他都没有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