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鑫走后,易子胥轻轻带上了门。倒水、喂药,一气呵成。
睡梦中的凌慎以仍在呢喃,蜷缩在床上,呈现婴儿在母亲腹中的姿态。
易子胥沉默片刻,终于将手覆上凌慎以的头,轻轻地揉了揉。
凌慎以的头发比想象中还要柔软细碎。
感受到易子胥的温度,凌慎以伸出双手,揽着易子胥的胳膊,用力地往怀里扯。
力气真大。易子胥无奈,只好掀了被子撑着上|床,坐到了凌慎以的身边。
不洗澡就坐到床上,这还是头一遭。重度洁癖的易子胥内心苦闷。
没想到凌慎以得寸进尺,顺着怀中的胳膊,整个人都压到了易子胥身上,像一只树櫴一样挂着。
易子胥的呼吸灼热起来,异常烦躁的情愫在内心升腾,从未有过的冲动在体内翻涌。
惹火成功的凌慎以却找到了舒适的姿势,呼吸渐渐均匀了起来,陷入了深度睡眠。
易子胥压抑地呼出一口气,一动不动地在暗夜里闭上眼睛。
凌慎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压在易子胥身上。而易子胥靠坐着,双目紧闭,一脸疲乏。
虽是疲态,但易子胥依旧是那么优雅随性,苍白的皮肤近乎透明,浓密的睫毛仿佛黑蝴蝶的翅膀,在眼睑下投下大片的阴影。一粒唇角痣,在清晨的熹光下美的惊心动魄。
凌慎以呼吸紊乱,鬼使神差地凑近看他。
昨天凌慎以梦到了他。
当时凌慎以正在一片火热的戈壁被一群丧尸追赶,他藏在滚烫的岩石后,一声也不敢坑。
有一个人拉住了他的手,带着他飞跑,刺眼的光芒在那人周身环绕,凌慎以轻轻唤出了他的名字:易……子胥。
在凌慎以的梦里,易子胥恢复了健康的双|腿,带着他逃离了危险,去了一片肥沃的绿洲。
易子胥也有那么天使的一面吗?凌慎以不禁笑出了声。
梦境果然只是梦境而已,当不得真。
易子胥皱着眉睁开了眼睛,便看到凌慎以在他极近的地方,对着他浅笑。
易子胥心跳又漏了一拍,将他推离自己,平复了一下方道:“醒了啊?”
凌慎以大病初愈,神清气爽,笑得灿烂:“嗯,昨天是子胥哥哥照顾我的吗?”
又变成了子胥哥哥。易子胥回忆着昨天那声恳切的“易子胥”,心想这男孩还真是千人千面。
“是医生照顾你的。”易子胥撇得干净。
“也还是谢谢你。”凌慎以抓起易子胥的手,真诚地道。
易子胥抽回了手,不咸不淡:“既然醒了,去洗个澡了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