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像是在给予回应。
身後的气流忽然变化,木南回过头,看到苏不识再一次出现在他身後。後者此时显然也是刚翻进来,注意到他的表情後敏锐道:“你怎麽了?”
“我脑袋上有个眼睛。”木南道,苏不识皱着眉擡头看了一眼,却是缓慢地摇了下头,“……好吧,我就知道。看来又只有我一个人中招了。”
“我走前面。”苏不识果断道。
“不,还是我走前面。”木南道,“还记得第三条规则吗?如果上面真的是「伯爵」的房间,突然有什麽东西把我脑袋咬掉了,我还能像双马尾小精灵一样复活呢……不好笑?”
木南眨了眨眼睛,把手放到脑袋上做了一个模拟蟑螂的动作,看到苏不识配合地扯了扯嘴角,这才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当你同意啦。”木南道,“就算出了意外我还有你给我的药呢,苏教授也相信我吧。”
苏不识闻言,指尖却是无意识抽搐了一下,说道:“好。”
二人达成共识,木南特意等到了这次技能结束发动下一次祈祷,这才开始攀爬起面前的长梯。
这情景和上一个副本有点像,不过向上爬软梯难度稍大,更何况他们还是两个人。
也不知道那人偶缺了一只手是怎麽爬那麽快的,已经完全无视物理了吗……木南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往上爬,等到他成功上去时还喊了一声让苏不识做好准备,然而想象中的任何血腥恐怖的场面都没有出现,木南爬上阁楼,看到的除了一张工作台外就只剩下了满屋子堆积的人偶。
“这里不是「伯爵」的房间。”紧跟着上来的苏不识环顾着四周,道,“应该是一个制作人偶的工作室。”
“也就是说,「伯爵」在这里制作人偶,再利用另一间屋子的巫术让他们活过来?”木南道,“这人偶也太多了,哪个是我们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个?”
“比起袭击,我现在反而觉得……”苏不识的神色依旧戒备,但语气却带着犹豫,“那个人偶在为我们引路。”
“有道理。但是它到底想让我们发现什麽呢?”木南四处环顾,最终走到了那张长长的工作台旁。
台子上有许多制作人偶的工具,什麽刻刀丶丝线,还有许多笔记和图纸,但是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上方那几张彩色的儿童画。
那几张儿童画的笔触稚嫩,但内容丰富鲜艳。最顶上那张画着一个红色衣服的小女孩,拉着一个健壮的男人,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身後是一个房子,旁边还有个大大的爱心。
“等等,”木南嘶了一声,拿着这幅画给苏不识看,“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这个连肌肉都画的那麽夸张的男人……是不是吕天川?”
他指着这二人背後的房子,苏不识见状,眉头也一点点皱了起来。
“这个图案我认得,和吕天川手上那个纹身一模一样,我第一次见到时还嘲笑了他来着。”木南道,又去翻剩下几张画,“好像……在场的所有玩家里,只有他被画进去了?”
木南的语气带着疑惑,也不怪他不理解,那些简笔画所能表达的内容并不多,作者很显然就是那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女孩。这些画中有人物有动物有风景,风格都很可爱温馨,但其中有一张全家福,上面所有人的嘴角都是朝下的。
这幅画的构图,和木南之前看到的全家福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的画面已经出现三次了,这绝对不是巧合。”木南道,“但是,如果这个小女孩是「二小姐」,那吕天川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样的角色?”
木南想起吕天川支支吾吾解释回忆情节时说的话,他当即和苏不识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了答案:“干女儿?”
“不会吧……”木南捂住了额头,“这不是‘楠’设计的故事吗?为什麽会和吕天川扯上关系,难道说这副本都已经智能到了能自动生成线索的程度了?”
“根据吕天川所说,那个女孩儿最後回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那里。”苏不识皱着眉道,“但是我们看到的「二小姐」……情况可能不容易乐观。”
他将手上的一张图纸递给木南,上面是人偶制作的最後一步,巫术,以及被施术者的“心脏”。
“……”
木南少见的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道:“苏教授,你觉得「伯爵夫人」,应该是怎麽死的?”
(TBC)
【作者有话说】
木南沉默是因为想起小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