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乐对他的识趣非常满意,扬手将一枚硬着绵羊头像的积分币抛给他,後者在伸手接住的瞬间便身形一晃,接着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直接脱离副本的道具?”木南挑眉看他,“你还有这东西啊。”
“以苏不识的‘强制登出’能力为灵感。我也只有两个,原本那枚道具准备给你的。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孟知乐说着看向他,“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没兴趣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那可不,这种关键时刻哪能跟你私奔呢?”木南道,“你刚才说深渊早就内定了这次考核关卡的结果,所以果然像我想的那样,这是一场针对我的,瓮中捉鼈的陷阱?”
“感到荣幸吗?深渊自始至终可是只给过你一个人这种待遇呢。”孟知乐道,“先放出对于玩家极具诱惑力的条件,再利用这场副本的机制扰乱你们的认知差异,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这些都只是第一关而已,你猜,如果刚才那家夥没有半路离开,他最後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抵不住诱惑捅你一刀?”
“假设已经不会再发生的事,这种挑拨离间也太低级了一点。”木南笑了一声,“而且搞清楚状况嘛,孟知乐,利用我的记忆搞这麽一出大戏恶心我的人是你。让我想想,你用的什麽控制的呼噜兄弟?和贡湖村那次一样,铃铛?”
“看来记忆恢复对你而言确实是好事,至少记起我擅长什麽了,真是感人。”孟知乐道,欣赏着周围被打趴下来的那群无脸人,“可惜这个副本模糊了你的认知能力,否则你应该也能听见铃声,就不至于现在才知道了。怎麽样,我所研发出的铃铛是不是比你到现在都不能自主使用的‘傀儡’方便多了?”
“记忆恢复还有一件好处,就是我知道你有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胡扯。”木南不理会他,“比如那个写着编号A001MN14671的副本U盘,我完全没有把它交给你的记忆。”
“嗯,终于被发现了。”孟知乐温温柔柔地笑着承认,“没错,那东西确实是我在你死後搜出来的。别这麽看我,苏不识是你的死对头,哪怕你们之间有多少不能言说的关系,明面上你的遗物也轮不到他处理。”
木南评价道:“你的不要脸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
“彼此彼此吧。”孟知乐道,“我派风暴帮的人进过那副本几次,除了换来几个精神失常的手下以外也没捞到任何好处,更别提线索了。所以我只好把这东西又交给你……果然,还得是本人来才能顺利通关呢。”
“恐怕不只是副本吧?”木南闻言看他,“你当时正到处找绵羊病毒,所以不可能没有试过那U盘本身。”
“真了解我呢。可惜那U盘里只是存了一群蠢羊在跳舞而已,完全没有该有的增生与污染的能力。”孟知乐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所以这让我更好奇了,你到底把‘绵羊病毒’藏在了哪里?”
木南眯着眼睛笑,说了和曾经一样的话:“你猜?”
“阿楠,你知道我没兴趣审问你的对吧?”孟知乐也不恼,只是意有所指道,“老实说,我对你本人其实没什麽意见。我喜欢这个副本,一切就像是深渊刚降临时世界的模样,萧条丶死寂,游戏才是人类唯一活下去的方式,深渊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我记得你说过,狼人会被抹去玩家时期的记忆?”木南挑眉道,“这也是胡扯的?”
“记忆是深渊抹去的,当然也就会被深渊归还回来。”孟知乐道,“这是我做的一场交易,至于你,你确实没有任何深渊降临的记忆。
“因为你本来就是在深渊降临世界後才诞生的。你没有想过为什麽你活了二十多年……我是指这辈子的你,为什麽没有任何关系紧密的家人丶朋友吗?”
木南没说话,笑容微微收起了些。
“因为这都是曾经的你故意设定好的啊。只要让你对从小长大的那个原本的世界毫无留恋,你在得知真相後就更有可能舍弃过去,对曾经的你的记忆全盘接受——就像现在这样。”
孟知乐说的很慢,似乎在期待木南的反应,然而後者闻言却是眨了眨眼睛,道:“那不也挺好的麽?”
孟知乐的额角抽搐了一下。
“我就说我之前怎麽一谈恋爱就吹呢,但如果是一开始就被设定好的情节,那还挺好接受的。”木南说道,“而且这麽一来苏教授肯定也不至于和我吃醋了,很好,为我追他又贡献了一份强有力的证据。”
孟知乐看上去完全不想要这份殊荣,冷笑道:“三番五次提起苏不识,是因为你觉得有了锚点别人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木南也回击道:“我可没这麽说。”
“既然这样那我更要提醒你了。”孟知乐道,“杀不死你的时候,杀掉你的锚点往往会更加容易。”
木南的笑僵住了,不是因为孟知乐的威胁,而是他自身脑海中响起的播报——精神力在一瞬间被扣了10点,但是他这里没有任何被进攻的迹象,也就是说此时正在遭受精神力攻击的人,是苏不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