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棉棉提笔在边角处写下自己的名字,同样在名字上印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这份文书是一式两份的,陆棉棉将其中一份递交给陶氏,另一份文书则小心翼翼的收到自己的怀中。她总算摆脱了这个令她窒息的原生家庭,从此以后,她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她唯二的两个亲人也都在另一个世界等着她呢……
陶氏对待那份文书就像处理废纸一般没太上心,让她上心的另有别的事,“好了,现在已经按照你要求的把这份断亲结义的文书签署好了,你答应我的那半罐银钱总该给我了吧。”
陆棉棉摸索着,从腰间抠出一块不大不小的银锭。
银锭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独有的光芒,它在空中呈现出一道抛物线,最终落在陶氏的怀里。
“凌县丞请做个见证,钱我已经给她了。这块银锭的价值对比那半罐陶罐中银钱的价值肯定是只多不少的……”
凌子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奈的点头。
陶氏过银子喜笑颜开,下意识的要用牙去咬这块儿银子,可又不忍心破坏银子的整体美感,只是在怀中擦了擦,最后收到她的荷包里面。
陶氏拿了银钱就从衙门消失了。陆棉棉不再停留,逆着光,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出了房门,陆棉棉空气中嗅到饭菜的香气。她顺着这股香气,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是沈家二娘子。
见她身穿淡蓝色的襦裙,中提着一个两层的食盒,迈着碎步走进理事厅。那房间里面是齐澈。齐澈毕竟是县令的独生子,令自然宠爱有加,他回来后便让小捕快们打扫了一个空荡的理事厅,给他一个人用。
齐澈的待遇比陆棉棉这个班头都要好上许多。
陆棉棉眉心紧紧皱在一起,她莫名对沈二娘产生一股反感。这是勾搭薛煌不成,又将目标退而求其次的锁定在齐澈身上吗?!
不是女子之间的雌竞,而是陆棉棉觉得沈二娘费力的接近这些手中握有权柄的男人,背后定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陆棉棉眼下心绪烦乱,来不及细想,这些步子已经走出了衙门。
周围的百姓围到他的身边窃窃私语,直到一个馊的白菜叶子扔在她的头顶上……
“她就是那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为了点钱竟然要和亲爹断绝关系,真是畜生不如。”
“天底下哪有做父母的不是,她就为了一点小事竟然要闹的和家里断亲。真是个狠心的人……”
“……”
指责的浪潮混合着蔬菜叶子和烂鸡蛋一并打在陆棉棉的身上,陆棉棉视线被眼前的一根烂菜叶子模糊。
女人们的指责过后更有男人们的暴怒……
“像这样不守妇道,不敬尊长的女人就应该被活活打死才对。”人群中已经有男人觉得男人的威信受到了挑衅,撸起袖子上来就要揍陆棉棉。
随后,陆棉棉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她被一个玄金色的大氅紧紧包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滚!”薛煌的声音冰冷,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吓得周围想要上前揍人的男人都退了几步。
薛煌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人儿,“不必理会他们,我带你回家。”
陆棉棉那样麻木的跟着薛煌的脚步,返回薛宅。
陆棉棉刚刚为了和陶氏赌一口气的上头感已经消散,此刻被这些人围追打骂,她自己的内心也觉得她是个断亲绝义的无情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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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棉棉再也控制不住绝地的眼泪,她趴在薛煌怀抱里大哭起来。
薛煌是将她身上的玄金色大氅拢的更紧了一些,轻轻的拍抚着陆棉棉的后背,从头到尾一言未。
哭累了,陆棉棉抬头眨着红肿的眼睛,“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薛煌:“不会。”
陆棉棉心中的郁结散开一些,可还有一股内疚感一直包裹着她,久久挥散不去。
薛煌的手帮陆棉棉捋顺额间散落的碎,“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哪怕与整个王朝为敌。”
陆棉棉内心一震。
别人说这话他可能没有感觉,但眼前的人确实有与整个王朝为敌的底气。可却只是为了她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吗?!
陆棉棉双手被抬起,她只觉得掌心冰凉,低头一看她的手心中捧着的正是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先皇后的玉玺。
薛煌:“知道你定是相信我,那日和沈二娘子之间并没有什么。可你终究还是不放心的。我想让你放心。”
“说再多山盟海誓的言语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故而我将我视若生命的最重要的东西交由你保管。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人了。”
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先皇后的玉玺上,不愧是块好玉,渐渐的它不再那般冰冷,开始暖了起来,胜过掌心的温度。
陆棉棉眼里是迷茫,是迷惑,甚至有些自我怀疑,“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这一切我真的值得吗?真的配得上吗?”
薛煌点头,轻轻的敲了敲陆棉棉的榆木脑袋。
“你值得!”
“对我薛煌来说,这天底下没有人比你更值得的了!”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只因为她是这个人,就完全够了,就完全是值得的!
陆棉棉小心翼翼的收起先皇后的凤玺在怀中,现在她觉得有些冷了,她伸出双手环抱住薛煌精壮的腰身,贪恋她最信任的怀抱中的那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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