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回目光拢在她身上,不答话。
渐渐染上笑意的眸光,直觉哪里不对,低头的瞬间,明白过来的单映雪整个人仿佛要烧起来了。
陆星回出差第二天她就开始穿着他的家居服睡觉,习惯成自然,被他这么一盯才发现问题,灰白色t恤质地轻软,意味着垂感不错且亲肤,几乎完全勾勒出她的身形。
陆星回收回视线,从沙发上拿了条针织薄毯把她裹住。
她拽紧薄毯,清了清嗓子,“你先去洗澡吧,我要睡觉了。”
前言不搭后语,陆星回不计较,极淡地“嗯”了一声,随手把她抱起来。
“你为什么总是跟抱孩子似的把我扛起来。”单映雪勾着他一侧肩膀,稍稍体会了一把俯视他头顶的感觉,还不赖。
陆星回寡声念叨,“稍大些的孩子在体重方面都能碾压你。”
单映雪搂紧他的脖颈,额头亲昵靠在一处,声音柔软中透着迷糊,“你怎么跟药一样,贴着你就想睡了。”
旁人说情话都是“相思唯有一人可解”,她可倒好,把他当安眠药呢。
陆星回把她塞回床上,哄道,“我就在这,陪你睡。”
“单纯?”
“你再问就不单纯了。”
昨夜的雨绵延下到今早还没有停的意思。
阴沉灰扑扑的天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单映雪脑子暂未上线,分不清天到底亮是没亮,印象里闹钟也没响,依旧是一个人独霸一张床的架势,她挠挠后脑勺,嘟囔着梦到陆星回回来了?
伸手摸索了一圈未果,她只得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找手机。
餐客厅灯都亮着,单映雪听到洗碗碟的声音,灶台点火的声音,以及锅铲的声音,溶在破壁机工作的背景音中,陆星回的身形总是如此挺拔好看,再寻常的小事他做来都那么的赏心悦目。
单映雪杵在原地看了许久,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陆星回家境优渥,名校高材生,入行短短数年便跻身资圈上层,长得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引来狂蜂浪蝶无数,偏偏只记挂着她,虽然时常算计她,但照顾她也很贴心,优点无数,缺点么…她只能努努力,把自己养肥点。
她上辈子大概拯救了银河系。
陆星回低头瞥一眼环在腰间的小爪子,贴在背后的脑瓜蹭了蹭便不动了,“醒了?”
“你把我闹铃关了,我还以为天没亮呢。”混着鼻音,说起话来一股撒娇的意味。
“还早。”他把煎蛋盛出来,回过身,刚刚还挂在身后不撒手的那个,一溜烟跑了。
下一刻,长虹玻璃门透出光亮。
温热的水汽逐渐附在镜子上,朦朦胧胧的,单映雪抬手点了除雾,那点雾气很快便散去。
清晰的镜面映照出她的身影,衣服很不合身,罩在身上模糊了腰线,垂坠在胸口的轻薄布料却让胸口那一片线条毕现,还有那惹眼的小点凸起,正面看比她自己视角看更离谱,简直要命,她昨晚竟然是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的!
单映雪不肯再抬头看镜子,飞快洗漱好,“唰”一下钻进衣帽间,落锁。
再出来时,她又是那个从容大气的单律。
餐桌上摆着两套简单的餐盘杯子,盘子里内容倒丰富,煎蛋,芦笋,牛肉配着一片全麦面包,饮品是玉米汁。陆星回不常吃外头的早餐,时间充裕的时候会预约各种粥,若是没准备则是西式快手早餐居多。
陆星回一副君子做派,不招惹她,她反倒有些惴惴,疑神疑鬼觉得他又在憋大招。
数不清第几次捉到她晃过的视线,陆星回放下餐具,自然道,“老是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单映雪绵里藏针,“别的女人眼睛恨不得黏在你身上的时候也这么问吗?”
陆星回耍无赖也很泰然自若,“没察觉到过,我只在意你看谁。”
空气陷入沉默,他说得理所应当,说完之后望着她的眼睛,被这样的眼神近距离盯着,单映雪周身瞬间燎起热度,无措地咽了咽口水。
陆星回却在暗叹,送命题出现频率变高了呢。
早餐时间结束。
留下陆星回收拾餐桌,单映雪落跑一样离开餐厅,简单化了个淡妆,拎着包顿住在门口。
她的手机还没找到。
昨晚随手一扔就回房了,大概率掉在沙发附近,她趴在地上扫视一圈,沙发底下茶几底下皆无所获。
“你找什么?”陆星回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她趴在沙发上,扒开了沙发的缝隙。
“我手机不知丢哪了,”她单手撑着在软垫上,把滑落下来垂在脸侧的长发勾回耳后,抬头看陆星回时又自然地把手伸向他,“你的借我一下。”
黑色一字领毛衣露出精致的锁骨,纤细脖颈在抬头时凹出优美曲线,眼睛清澈透亮,泛着湿润的光泽,陆星回别开眼,把手机递过去。
单映雪坐起来,解锁屏幕,原本与锁屏壁纸一致的背景换掉了,或许这才是原图——
漫天云霞,一朵暖橘色兔子云下,一对少年男女的剪影。
“闷骚。”单映雪嘴角小幅度翘了一下,低声吐槽他。
那张照片是季芊芊误拍的。
夏末秋初放学时分,天际晚霞瑰丽,许多同学驻足拍下那朵绚丽的兔子云,季芊芊也不例外,磨蹭着调整光线和角度,不经意间让并肩走到前面的星雪cp入画。
一张照就让cp脑嗑上头,捂着嘴落在后面几乎扭成麻花。
下一秒,前头单映雪的手机响了一下,再下一秒,陆星回和单映雪的手机同时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