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映雪勉强捋顺呼吸,眼前金星消失,她紧了紧手指,挑起自以为轻浮的笑,虚张声势,“彼此彼此。”
陆星回俯首睨着她,沉默良久。
侧脸感受到他胸膛起伏变化,她甚至能听到每一条毛细血管里翻涌的血气。
他在极力压制情绪。
他越是这样,单映雪越是笃定,她忽然有种青春期恶作剧的快感。
她想看看撕掉陆星回温柔伪装后的样子,看他受缚于涵养不得作恶的憋屈。
好吧,她承认,她很幼稚,但是架不住作恶的欲望疯涨。
陆星回手指圈住她下巴扳起,俏脸上得意一览无余——
这么多年了,她心里的小九九依旧逃不过他的眼睛。
“究竟是谁欠了情债,心里没数吗?”
一时被稳赢的错觉冲昏头脑,单映雪卡壳了片刻。
陆星回闭了闭眼,重新凶狠地吻上来。
他唇舌滚烫,单映雪慌了,怎么不按剧本来。
她忘了,眼前的男人是一头食髓知味的恶狼,她不知,这个男人用温柔淡漠的皮囊掩盖住所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她一步步踏进他的陷阱,还为成功戏耍他而自鸣得意。
一直到被丢进床褥,单映雪堪堪回过神来。
在她还没完全准备好时就闷哼一声,少有的急切与失控,让她慌得想逃。
电话
忙碌至月上中天才得了片刻喘息的功夫。
刘松活动着僵硬的肩颈,透过雕花漏明墙隐约看见“玖”浸在月色里的轮廓,蓦地想起漏了什么。几番尝试联系单映雪均提示正在通话,好不容易拨通了却始终无人接听。
无法,他只得折回大堂,试着打“玖”的座机。
“嘟——”声持续,久到他以为对方不在屋里,电话忽然接通。
刘松连忙拎起听筒,“单女士,抱歉这时候打扰您。”
“有什么事吗?”
本应清澈的女声有些涩然不稳。
刘松没多想,歉然道,“今天‘拾’有新客入住,对方提前订了温泉池时间,建议您错开晚间18-19时这个时段。没能及时告知您,希望没有给您造成困扰,再次抱歉。”
“好,呃,好的。”
尽管电话里单映雪似乎努力想让她的嗓音听起来正常,但是仔细就能听出来,那种破碎压抑里,裹着甜腻的娇软。
刘松怔了怔,脑海里冒出一个不太靠谱的猜想,突然耳朵一热。
“那不打扰您休息,祝您好梦。”他飞快地挂了电话,像是听筒烫手一样。
被迫以这样羞耻的情状接完电话,单映雪恨得简直想撕掉陆星回一块肉。
如果说上一次陆星回算得上温柔的话,今晚就格外的强势,或者说凶狠。
从最后那一吻开始到现在陆星回一直一言不发,发了狠似的掠夺,彻彻底底卸下伪装,只想完完全全占有囊中之物。
单映雪贝齿咬到发颤,眼尾溢出水汽,实在受不住才漏出一声无助低吟,倔强不肯服软的样子直叫他气得心颤。
两相对峙,他终究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