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叶落,玉锁坠地,出清脆一响。
黑暗吞噬了她最后一缕知觉。
远处树影晃动,断言疾步奔来,脸色骤变。
他探指搭上她腕脉,瞳孔猛缩——阳气几近枯竭,命灯摇曳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你究竟……还剩多少日子?”他喃喃,将她扶起,望向那口幽深古井,”萧玄策抱她回殿时,夜风正撕扯着宫檐的残雪。
他臂弯里的人轻得像一缕将散未散的魂魄,唇色近乎透明,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可那枚玉锁——他曾亲手藏于暗匣十年、从不示人的半块碧绿信物——却在他掌心滚烫如烙铁。
他知道这不对劲。
温让死前曾说:“命灯双生,一燃则俱燃,一灭则同烬。”那时他不信,以为不过是僧人临终呓语。
如今看着沈青梧几近断绝的气息,看着她腕间清明结渗出血丝,如藤蔓般向心口蔓延,他终于明白:她不是在借用冥途之力,而是在被冥途吞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铜壶滴漏声碎成一片空响。
他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取出珍藏多年的另一半玉锁。
两块残玉相触刹那,竟无火自燃,泛起幽蓝微光。
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引,按上她心口。
玉锁竟如活物般缓缓沉入皮肉,与她的血脉融为一体,仿佛本就属于她。
那一瞬,整个皇宫的地脉低鸣了一声,像是某种古老契约被重新唤醒。
子时三刻,萧玄策伏案昏沉,却骤然坠入梦境。
琉璃灯塔高耸入云,通体剔透,映照四方阴冥轨迹。
少年温让站在塔心,白衣胜雪,眉眼温润如初。
他望着萧玄策,轻笑:“陛下,你夺了她的记忆,囚了她的身,现在又要用龙气续她的命?”
“她烧尽过往照亮人间,你也得拿点东西出来交换——比如,你的孤独。”
“朕何曾有过别的选择?”萧玄策冷声反问。
“那你现在有了。”温让抬手一指,塔外苍穹裂开一道缝隙,无数冤魂列阵而行,口中齐呼:“判官!”
“她不必记得自己是谁,只要有人愿意为她定义,就够了。”
梦醒,惊坐起。
窗外寒月当空,殿中寂静无声。
那对玉锁已消失不见,唯见沈青梧掌心浮现出一道陈年旧疤——位置、形状,竟与他心口那道幼年刺客所留的伤痕完全一致。
因果牵连,命纹重叠。
他怔然良久,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低声喃喃:“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可若我说你是判官,你便再也不能只是沈青梧了。”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沈青梧睁开眼,视线模糊了一瞬,才聚焦在床前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他穿着墨黑常服,袖口绣金龙暗纹,眸色深不见底,像藏着整座永夜。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如经风霜磨砺:“你是谁?”
萧玄策没有回答。
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新铸银牌,放入她手中。
银光清冷,正面刻着四个字——判官·沈青梧;背面一行小字,力道遒劲,似誓言,似赌注:“她说完,我才算赢。”
她盯着那枚牌子,指尖缓缓抚过铭文,仿佛在确认某种存在。
许久,嘴角忽然扬起一丝极淡的笑,不悲不喜,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那我就……是她吧。”
话音落下,窗外忽有异动。
万千银蝶自虚空浮现,盘旋不去,宛如冥河彼岸的引魂之光,在晨曦中闪烁出诡异而凄美的辉芒。
喜欢我在后宫开冥途请大家收藏:dududu我在后宫开冥途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