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亲可还健在?”
“属下无父无母,谈不上健在不健在的。”
帐外传来杖罚的声音,给这沉默的声音掩盖住了。
曾兵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墨离烬过了半会才道:“擡头,直视我。别有半句谎言。”
曾兵缓慢地擡头,眼睛尽量不飘忽。
他的後背,早被冷汗浸湿。
“军中纪律严明,你是知道後果的。我问你,鞋子为什麽会有泥土和血迹。”
曾兵惊恐,欲盖弥彰的低头看,这反而会更加暴露他的心虚。
不打自招。
墨离烬又道:“所以是为什麽会有?我要结果,不要给我糊涂解释,否则後果自负。”
曾兵眼看不好瞒住了,他支支吾吾的回答道:“这…只是我去一个地方,然後不小心…踩到的。”
听外面的声音,李兵的罚领完了。
墨离烬耐心道:“然後呢?我要的是为什麽你会去那里,何时去的,去那里做什麽的解释,不是要这个不满意的答案。”
这一会儿,他又不说话了。
墨离烬看了一眼,果断道:“你,要麽先去领罚再回来跟我慢慢解释。要麽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解释完了再去领罚。自己决定。”
曾兵自觉的去领罚,恰好李兵进来了。
墨离烬开口道:“你呢,是自己招供,还是继续受罚?”
李兵刚被杖罚,一手扶着走过来,痛吸声不断重复。
如此这般模样,他还是忍痛回答:“大人,听我解释。小的只是回去拿个东西,他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就直接闯进去,还强迫我滚出去。我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我就和他斗起嘴来了。到底是被他推出去了,我在外面说着吧,过了好一会儿,我都累了,正准备想倒霉的离开,那人就出来了,见我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就又开始骂了,後面就是大人所见到的。”
墨离烬没想到李兵话语中没有什麽很重要的,零零散散抓住了几个关键点。
“你说他让你滚出去,後面有骂出来是什麽原因吗?”
李兵欲哭无泪,道:“大人,小的光顾着斗嘴了,好话坏话全都骂出来,哪里想起要问啊。”
“该罚,不冷静,待会再去领罚。他回来时候你有感觉到什麽不一样吗?”
李兵有苦说不出,还是尽可能回忆完整,道:“他回来的时候,衣服有些地方湿了,身上乱糟糟的。怎麽了大人?是有什麽嫌疑吗?”
墨离烬有规律节奏的用手指轻轻敲打扶手,心不在焉道:“不关你的事。你先去领罚吧,不要妄想着逃过一劫,我日後还会再去找你问话的。你走吧。”
李兵苦笑着慢慢走出去。
墨离烬单手扶额叹气,手随意放在腿上,不知何时翘起了二郎腿。
他回想着那起凶杀案:死者为男性,现象要麽是安乐死的,要麽是服毒药。除了拖拽痕迹,现场没有什麽更明显的。曾兵鞋子上有血迹,还有泥土。前一会儿刚下过雨,曾兵也是在下雨时候回来的。军中没有种植树木,衣服是被雨珠弄到的……
“哥哥,在想我吗?”
是冷无弦的声音。
墨离烬猛地睁开眼,就这麽撞入眼前人的眸子里。
猝不及防的後退,让冷无弦下意识伸手护住了墨离烬的头。
还顺便帮人理了理碎发。
椅子坐两个人还有点挤,最多能坐一人半,更何况是两位成年男子呢?
墨离烬起身让座,冷无弦却没有举动。
“哥哥,刚才是在想我吗?”
墨离烬还有些心不在焉思考刚才的事,下意识点头,想起承认是什麽事後,又急忙摇头。
冷无弦笑吟吟的看着他,坐在椅子上,然後双手环抱住墨离烬的腰,擡头看着。
“真的不是在想我吗?哥哥。”
墨离烬哪里见过这样的,他有些回答不上来,下意识抿住了嘴不说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了。”
墨离烬没想到会这样,他开口解释道:“没有在想你…不是,我只是在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