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燕昭“嗯”了声,接过他的手,握在掌心。
“吴德元说你伤到脑袋,要好好休养几天。且头一天不能久睡,所以我把你叫起来。”
也是看他睫毛直抖,快装不下去了。
虞白对此一概不知。
见她面色平静,不见怒也不见急,更确信她什麽都没发现了。
心安下来,他才想起道歉,可刚开口,又被燕昭捏了捏手止住。
一个吻落在他额前。
“不用道歉。”
话落,同时又一个吻,在他眉心,在他眼尾,在他鼻侧。燕昭轻轻吻他,手指顺着他额发,
“什麽都不用说,回来了就好。”
虞白鼻尖一酸,後怕和惶恐这才追上来,再落下的吻就沾了苦咸。
燕昭任他紧抱着吻掉他所有眼泪,末了轻声问他想吃什麽。
“甜的……”
接着食盒送进来,一水的蜜甜,都还冒着热气。
吃过几口,虞白这才想起来问:“对了,殿下,吴院使说,我要休息多久?”
还在假装与人不熟。
燕昭静静看他装,而後擡手,指腹慢慢刮去他唇角糖渍。
“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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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昭说这五日都要静养,哪都不能去,虞白听了十分沮丧。
可接着又听她说这五日除了早朝,都在寝室陪他,他又一阵雀跃。
给人添麻烦的愧疚也有,但雀跃更多。
不过很快,所有情绪就都变成了……
紧张。
燕昭好怪。
矮案搬到榻边,她在床沿坐着,一会让他写字,一会让他背书。
理由冠冕堂皇,说伤过脑袋易留遗症,做些检查看有无问题。
她说的合理,也不是什麽难事。
只不过……真的好怪。
“不太对啊,阿玉。”
拿着他的字,燕昭拢眉细看语气不明,“我怎麽感觉,和在芜洲那会让你抄书时,字迹不太一样?”
虞白咕咚吞咽了口。
两次都是瞎写的,那当然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手受伤了吧……”
他搁下笔把手递过去,声音可怜,加上指尖新落下的嫣红烫伤,看起来更可怜了。
燕昭向来吃这一套,果然接过他的手轻捏了捏,要他不必写了。
而後把面前纸笔一推,“背书吧。”
“《内经·素问》,‘病机十九条’。”
刚缓过上一阵心虚,听见这话虞白心里又一紧。
可还没来得及找理由,就看见燕昭眼眸深深朝他望来:“我是怕你留遗症。阿玉,我很担心……”
可从没见过她这样,虞白顿时心软,连声答应着这就背,想听什麽他都背。
背完《素问》背《灵枢》,又问《伤寒论》丶《脉经》。直到答完《诸病源候论》上的一条,燕昭微微皱眉:
“书房里有这套吗?”
“好像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