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柳儿和玉墨对朕好。等明年,朕定要姐姐给你们许个好人家。”
明帝看着围完了亭子又忙碌着给他端上糕点茶水的两人,打趣地笑道。
付清玉望着面前艳色更甚的男子,温和地笑了笑,语气熟稔中带着嗔怪。
“偏你要来,你看,为了你,我这好好的亭子都不得不穿上厚衣服了。”
“哎,去年入冬以来,姐姐都不在府上,朕可许久没与姐姐赏梅了。”
明帝语气轻快,偏又带了些像孩子撒娇般的抱怨。
付清玉好笑地看着他还如十几岁孩童般作怪,似乎他还是在隆城时对自己依恋的那个小孩儿,她心中一软,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喏。给你的。”
“是什麽?”
明帝好奇地接了过去,打开锦盒。只见一个精巧的白面小武生静静躺在其中,眉眼精细,神态逼真,就连身上衣饰的褶皱纹路都清晰可见。
“这,可真好看啊。”
明帝不由发出赞叹,摸了摸那小武生细致的眉眼,有些爱不释手。
“就知道你会喜欢,这燕国匠人的手艺就是比我们尉国的精细些。”
明帝摸着锦盒的边缘,擡首向她望去,眼里藏着深沉的颜色,面上却不显,只如往常般微笑着问她。
“姐姐年前是去燕国了吗?是,去见那个叫张镰的人吗?”
付清玉一怔,看着面前那张有些探究的脸,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是去找一个人。”
“陛下可还记得林铮此人?”
“林铮?”明帝摇了摇头。
“在邺城时,他是你父王府上的一名幕僚。当年邺城事败後,他便流落到了燕国,这次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踪迹,便想着请他回尉国为陛下效力。”
明帝垂下眼睑,掩饰自己泄露出的一丝情绪。
“此人有大才,擅治国之道,在你父王手下时,因性格内向,常被人排挤,不受重用,但此人熟悉尉国政事,精通民事,擅针砭时事,做事也颇为老辣,若为我等所用,或可撬动眼下朝廷的积弊,开一副新局面,若此人能为陛下效力,我尉国江山此後必定会更为稳固,陛下亦可大展拳脚。可惜了……”
付清玉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可惜此人如今已胸无大志,投靠了燕国的一个判军头领,甘居人下做一名小小的幕僚。”
明帝嘴角轻翘,难掩心中的欣喜,原来她不惜远赴燕国,是想为自己寻治国之才。
“国内有姐姐,有老师,朕的江山也必定能永固,姐姐不必觉得惋惜。”
付清玉含笑看着他,认同地点了点头,道:
“陛下已经长大了,去年宜兴的水祸,还有宾阳的旱灾,陛下,都处理得很好。”
这个瘦弱的少年,几年间已长成一名顶天立地,治国有方的贤明君主,看着面前这位风姿卓绝的君王,她一手养大的孩子,付清玉心中那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亭内二人谈笑风生,而在亭外不远处,天羽卫统领穆临风却看着亭中的两人,脸色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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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龙旭将手中的拜帖一把摔在桌子上,满脸不屑地冷哼道:
“这陈世义也欺人太甚了,竟以鹤岗岭之事为由,逼着各路义军结盟共抗朝廷,还要大家奉他为盟主!他何德何能!不过是个下九流的鸡鸣狗盗!”
此时堂上几人俱是面色沉重,不发一言。
鹤岗岭事变後,飞熊军陈世义趁着几大义军统领被杀,人心离散之机,大肆收拢各路义军残存的势力,败天军和仙泉山的势力有很大一部都投靠了他,飞熊军一时间实力大涨,他打着有田同耕,救济斯民的旗号,当先撑起推翻朝廷丶还生于民的反旗,一时间各路散兵游勇的义军丶盗贼丶山匪们纷纷响应,汇聚到了陈世义的飞熊军旗下。
这一次,由圣母教沈碧牵头,陈世义向民义团和飞耳帮等还保存有实力的义军统领发帖,邀衆人会盟共抗朝廷大军。
“你们怎麽都不说话!?难道我们真要投靠那陈贼吗?!”
龙旭大声喝问道。
“老何,你什麽意思?”
何方煜是个没什麽主见的人,一向不擅长处理这种事,被龙旭这麽一问,一时愣愣地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旁边的张镰。
龙旭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反而看着张镰,心中更是恼怒,又朝林穆升望去。
“林副堂主,你一向足智多谋,你怎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