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校园霸凌致死是认真的吗?这不是一般的严重吧?!”
“厉皎是谁?怎麽我搜到彼时有条帖子说是展熹承高中时期的年级第一?”
“大白天看得我起鸡皮疙瘩,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展熹承面相很阴沉……”
霓虹灯映照着满地积雪,展熹承关上驾驶座车门,瞥见助理火急火燎发来的微信消息,异乎寻常地心如止水,紧跟着朗香的电话就
"你在什麽地方?到底什麽私事还没处理完?"郎香语气压着火,但不是冲着展熹承。
法国梧桐的树枝在挡风玻璃投下阴影,展熹承不自觉盯着街边奶茶店淡绿色的冬日热饮广告牌,暗道因为厉皎他已经开始産生频率错觉了。
自从发现厉皎喜欢蜜瓜味,与之相关的琐碎産物便不由自主地从犄角旮旯蹦到展熹承眼前。
以前展熹承的世界里是没有蜜瓜的。
展熹承收回视线:“很重要的事情。”
一时半刻,郎香也不好追问,只得语速惊人地千叮咛万嘱咐:“反正你现在千万别轻举妄动,网络就这样,听风是雨,真真假假没有意义,你安心等公关这边运作结束再回应。”
“嗯,我知道。”展熹承一如往常地应声,不用问也清楚此刻恒观公关部又是深陷舆论人情仗。
郎香在经纪人这行的履历战绩是业内翘楚,展熹承从不怀疑她的专业能力,自身也没有艺术家的清高脾性,只是按照摸爬滚打习得的权衡利弊特性,在娱乐圈偶有沉浮,总在顺流,面对风险的基准总是理性地将损失降到最低化。因此郎香从不操心他脑子一热干出什麽蠢事,甚至恒观全公司上下都公认展熹承比那帮十八线小明星都更容易共事。
展熹承自然也一清二楚。
可是此刻不一样。
他很想厉皎,非常非常地想。
以至于此刻他心里除了倍感荒谬竟然生不出多馀的情绪,似乎天大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都可以不管。
只是在想见厉皎,见到他平安,见到他睡得好。
展熹承点开微博,飞快发了一句话,霎时惊奇千层浪。
接着他眼皮也没撩一下,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顺势点开触屏的车载广播掩盖嘈乱的杂音。
夜海的潮汐起伏回旋地倾泻。
“……听衆朋友们好,接下来请收听今天播放的经典曲目‘潮汐池’。”电台主播沙哑的声线在背景音乐中荡开。
预想的旋律却没出现。
一开始展熹承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工作人员操作失误放错了。
须臾间,鼻腔灌满冷冽咸涩的冬海气息,仿佛碎冰拂过礁石缝隙。
展熹承呼吸一窒,整个人身体失重般一坠,四肢被某种力量无声地牵引向下拖拽,寒潮也在转瞬被另一种气息替代,潜入春日尚未苏醒的浅滩,视野水光摇曳,从海底透出微末的光斑逐渐映亮意识深处的残片。
“叮。”
一片幽静的海面冒出气泡。
混混沌沌的,展熹承眼睫微垂,指尖在床沿摸到发出微信消息振动的手机。
【π:没事。】
【π:前两天不太方便。】
正午的日光在卧室木地板晕染出一轮薄金,展熹承瞬间清醒,手臂一撑倏地坐起身,解锁手机,拨出语音通话。
“你在哪里?”
“……啊?”对面愣了一下,带着短促的错愕。
“厉皎”,说着展熹承已经拿起外套往客厅走,“我问你在哪里?”
“学校。”厉皎声音大病初愈似的,有气无力地淡淡道,“今天管弦乐团有比赛排练,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吗?”
“嗯。”展熹承跟投身游戏事业的展心安打了个招呼,手指勾上钥匙,声线清润低哑,“想见你,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