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也知这个倔驴一时半会说不通,必得吃了亏才行。
自己造的孽必要自己还才是。
慧觉也索性不劝了,“瑞阳公主在青云寺停灵七日,已经超度了,也该接回京中了。”
原来,孟清瑶突然发疯,又突然“坠井”而亡,让皇上那边很忌讳。
令青云寺先为她超度,如今事了,才着手迎她魂归皇陵。
当然,这些事都很寻常,让慧觉特意赶来裴府的,是令一件事……
慧觉将衣袖里的圣旨递给裴宵,“皇上的意思,瑞阳公主的葬礼由你主持。”
裴宵可没心思管一个死人,漫不经心接过圣旨,“为什么是我?”
“有人在皇上面前推举了你,让你去青云寺扶灵。”
堂堂公主的丧事,怎么会轮得到他?
裴宵握着圣旨的手指微扣。
主持皇室葬礼,起码有小半个月都在宫里忙活,谁会这么费尽心机支开他?
裴宵了然于心,不做他人想。
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也得看自己够不够本事。
裴宵摩挲着圣旨,鹰隼般的眼微眯着,一道寒光溢出。
门外匆匆经过的人影感受到噬人的寒气,僵在了原地。
“进来。”裴宵悠悠出声,听不出波澜。
裴宵看窗户上的剪影像极了刚刚在浴室禀报的丫鬟。
一个小丫鬟敢催促他,打断了他们夫妻交流,真是勇气可嘉!
丫鬟垂着头,怯怯福身问安,“云、云儿参见裴大人。”
裴府上的丫鬟不多,后院里更是屈指可数。
裴宵在她身边转了一圈。
那双深渊般的眼审视着丫鬟,深不见底,任是谁触及都会不寒而栗。
云儿脑袋垂得更低了,“大人,大人有何吩咐?”
“去领罚吧。”裴宵淡淡道。
云儿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求大人明察。”
连错在哪都不知道,实在更不可饶恕。
裴宵微微俯身,审视着这张惶恐的脸,“嘴既如此硬,那就罚拔了舌头喂狗吧。”
“大人!”云儿整个人都懵了,扯住了裴宵的衣摆,“大人,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那就把手也砍了。”裴宵拂开衣摆。
力道过大,云儿摔倒在地上。
再未及多问,护卫捂着她的嘴,拖出去了。
不久,夜幕中传来女子断断续续的求救声,太过凄凉,被风吹散。
“她一个小姑娘,有必要吗?”慧觉捻着佛珠。
裴宵凉凉扫了慧觉一眼,“大师宅心仁厚,要不你替她受罚?”
慧觉一噎。
罢了罢了,这小野狼可是生在荒郊野岭里的,生啖兽肉都做过,谁敢惹他?
慧觉道了声“阿弥陀佛”,“这世间不如你心意的人千千万万,难道都要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