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可高远王千亩封地,又食禄万两白银……”
傅初雪翘起二郎腿,继续卷头发玩,“谁说缺钱的才会搜刮民脂民膏?”
“八成是私盐案涉及官员衆多,都革职就会无人可用,所以高远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商人逐利,知县知州放权,封王不管不顾……西陲就是因为有了这样一批官员,百姓才会食不果腹。
翌日一早,二人前往高远王府,焦宝叫门,管家说王爷去钓鱼了。
早不钓晚不钓,偏偏等到他们来时钓,就是故意闭门不见。
焦宝问:“要等吗?”
傅初雪摇头,“我们不离开富宁郡,高远王的鱼恐怕是钓不完。”
申时,左司马飞书来报:「田建义已回善县。」
焦宝问:“要去抓人吗?”
傅初雪揉揉额头,“抓抓抓,一天天就知道抓,就不会等等麽!”
焦宝挠头,“人证物证俱在,有什麽好等的。”
“掳女做鼓丶贩卖私盐丶种风火参……你这猪脑袋也不想想一个商人为何会有这麽大能耐?”
焦宝拍脑门,“说明田建义背後有人!”
傅初雪点头,“田建义为求自保,一定会去找上线,直接绑了他就不会露出马脚。刚审死一个卢自明,田建义这条线不能再断。”
傍晚,三人回到驿馆。
月上中天,傅初雪腹痛难忍,用小刀划破左手中指,打开红文锦盒。
蛊虫寻着血味儿而来,沿着伤口钻入手中。
傅初雪背靠床褥,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不抓田建义还有一个原因:蛊毒发作,他的身体熬不住了。
*
夜半三更,沐川起身解手,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丝嘤咛。
声音很小,尾音很长,像小猫在哭。
沐川寻声来到门前,敲了两声无人应,房内断断续续地传来呜咽,沐川怕傅初雪出事,便直接推开房门。
循着月光,走向塌边,只见傅初雪面色苍白如纸,唇色几乎与脸色融为一体,倚在塌上薄薄一片,瘦得令人心疼。
锦盒开着,暗格上的蛊虫不知所踪。
“世子还好麽?”
傅初雪额间冷汗涔涔,挣扎着盖上被子,胸口剧烈起伏。
见他满心戒备,沐川保证,“今夜之事,末将绝不泄露半句。”
傅初雪张嘴似想说话,但又像是被什麽东西扼住咽喉,在塌上不安分地扭动。
约莫一刻钟後,傅初雪呼吸放缓了些,开口声音沙哑,“本以为帮你查完案再回延北也来得及,没想到越查线索越多。都怪你,前几日把我的虫子用没了,还不让我回延北拿。”
虫子?
他说的应该是解蛊的蛊虫。
沐川问:“世子可是蛊毒发作?”
房内静默片刻,傅初雪没承认也没否认,“用盒子里的虫子喂它,就不会咬我。”
原来他真中了蛊毒!
怪不得此前那麽宝贝那些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