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雪盯着自己刚刚枕过的胸口,上前一把薅住小猫脖颈。
“喵!”
小雪炸毛。
“这是你的地盘吗,会叫了不起啊?!”
傅初雪也炸毛。
“可是祈安来了?”
星陨拄着盲杖,缓缓踏入厅堂。
“师傅!”
傅初雪一时激动手滑没拎住猫,沐川上前接住,小雪又扯着嗓子喵喵叫,厅堂霎时嘈杂起来,好不热闹。
厨师早有准备,不过片刻便上齐了菜。
三人入座,星陨问:“祈安可给我带了酒?”
“带了,但放在角楼,改日给您拿。”
星陨砸吧砸吧嘴,沐川倒酒。
“此番多亏师傅布局高明,提前给乌盘透露风声,才成功离间曹乌二人。”
傅初雪皱眉,“我师傅,你跟着乱叫什麽?”
“哈哈!”星陨当和事老,“祈安给我夹块排骨。”
傅初雪挑了块肉多好啃的放他碗里,星陨便啃排骨边说:“今日你们有备而来,与皇帝配合得天衣无缝,曹明诚多疑,就算成功离间,事後也定会起疑。”
若曹明诚权衡利弊後,觉着不能让乌盘死,便会想办法捞人。
沐川:“目前堤坝已经松动,若雨不停,遭殃的便是百姓;若雨停,乌盘不死,便无法破局。”
傅初雪愤恨道,“奸佞建造堤坝偷工减料,中饱私囊,嘉宣置之不理,乌盘说得没错,他就是昏君,活该……”
星陨打断,“祈安以为皇帝不想修堤坝?”
“难道不是?”
星陨说:“八年前亦是辰星犯水宫,大雨冲得堤坝松动,奸佞为了不让事迹败露,令壮丁堵住堤口。”
“新帝继位後当知安全隐患,可国库亏空没钱修。”
“祈安不妨想想,若大虞有钱,怎会与西域谈风火参的生意?”
傅初雪愤恨道:“没钱应去查贪官,而不是让百姓种毒草!”
“喵”小雪吓得在桌儿下抓沐川裤腿。
傅初雪给它一脚,“滚一边儿去!”
“踢猫干嘛?”星陨抱起小雪,转移话题:“既然角楼有酒,那为师便与你走一遭,顺便去看看皇帝。”
傅初雪说:“我可以带师傅进宫,但能不能见到皇帝……”
星陨掐指一算,放下碗筷,道:“去拜月楼。”
*
酉时,拜月楼。
嘉宣独自撑伞站在雨中,乌盘四仰八叉地绑在楼顶,被暴雨浇了半日。
早春天气阴冷,身上沾水,风一吹就透,乌盘冻得嘴唇发紫,若是入了夜,雨还不停,冻上一晚怕是会没了命。
嘉宣淡淡道:“你若是当着百官的面,说上午判断有误,朕兴许能饶你一命。”
祭祀时风光无限的国师,此刻蓬头垢面,像条垂死挣扎的老狗。
“仅凭臣下蛊,便可让群臣升官?”乌盘哆哆嗦嗦道,“陛下明知他们的官是怎麽来的,还揣着明白装糊涂,臣怕是为陛下正名後,也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