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他声音很轻,“除了你不知道我在看的时候。”
我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翻回最新那封信的夹层。指尖触到一张硬纸,抽出来——
是那张被揉皱的高一英语成绩单。
背面有字,不是印刷体,是手写:
“下次月考,我们坐同桌吧。”
笔迹和信笺上的一模一样,却比考试当天工整许多,像是后来补的。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像被什么攥住。
“这是……你后来写的?”
他点头,“你被收走卷子那天,我写了这张纸条。可你走得太快,我没追上。”
我记起来了。那天我抱着书冲出教室,眼眶热,谁也没看。原来他在后面,手里攥着一张我没收到的纸条。
“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
“怕你拒绝。”他看着我,“也怕你收了,却只是出于礼貌。”
我低头,拇指慢慢摩挲那行字的笔画。纸很旧,边缘毛,但他保存得很好,连折痕都对得整齐。
“你写了七年。”我声音哑了,“可我……连你好不好都不曾问过。”
他没接话,只是伸手,轻轻拂去我肩上的灰。动作熟稔,像做过千百次。
我忽然弯腰,从信堆里抽出一封早年的信。日期是高二冬天。
她今天在操场上喂猫,手冻得通红。我站在远处,想把手套给她,可她不会明白为什么我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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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那天……你其实看见我了?”
“每天都看见。”他说,“只是你从不抬头。”
我一张张翻信,越翻越快。有我值日时偷懒擦黑板只擦中间一块,他写:“她以为没人现,可我记了。”
有我考试前在走廊背单词,他写:“她念‘樱花’这个词时,嘴角会微微翘一下。”
还有一次我值周检查仪容,他写:“她记我领子没翻好,可没记我看了她十分钟。”
我停下,手停在半空。
有一封信的樱花书签断了,用透明胶带粘过。日期是高三一模前夜。
她今天在天台哭了。我没上去,怕她更难堪。可我在楼下站到十一点,直到她离开。如果可以,我想抱抱她。
我闭了下眼。
再睁眼时,我抽出那张成绩单,翻到背面,指腹压在那行字上。
“江逾白。”
“嗯。”
“下次月考……”我顿了顿,“我们坐同桌吧。”
他呼吸一滞。
我没看他的表情,只是把成绩单轻轻塞回信封夹层,然后抽出下一封。日期是上周。
她今天冲了最后一卷底片,看了我拍她的三年。她哭了。我没擦她的眼泪,因为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了。
我继续往下翻。
忽然,指尖触到异样。
这封信的背面,贴着一张极小的照片——是我昨晚在天台,穿着风衣,低头看着掌心戒指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