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关死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呼吸撞在金属上,又弹回来。通道里只剩下头顶渗水的滴答声,还有芯片在我掌心微微烫的震动。它没断信号,裂了条缝,蓝光从纹路里渗出来,像在低烧。
我把它按回胸口,贴着心跳的位置。三长两短,再三短——刚才敲的暗号还在指尖麻。他让我别进去,可那扇门闭合前刻下的字,是“换我”。
换你什么?
我没时间想。脚边碎石突然滑动,一块混凝土从头顶砸下,砸在我刚才站的地方。灰扑了一脸,我抬手抹掉,现手腕内侧被划了道口子,血珠正慢慢渗出来。
通道开始倾斜,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后面的金属支架。我靠着墙往前挪,每一步都踩在松动的地砖上。芯片还在震,频率越来越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闭眼,深呼吸,把杂念压下去。,他说过,那是我第一次打招呼时的心跳。我试着让呼吸平稳,让心跳沉下来,一点一点,往那个数字靠。
胸口紧,耳朵里全是血流的声音。
三分钟。
五分钟。
芯片突然一烫,整块贴着皮肤黏住,蓝光炸开,像被激活了什么程序。它自己从我手里飞出去,贴上铁门边缘的一道细缝,无声嵌入。
“咔。”
门开了条缝,刚好够我侧身挤进去。
里面是黑的,但有微弱的红光从深处漫上来,像是某种仪器在倒数。我弯腰钻过,身后那扇铁门“砰”地合拢,彻底切断退路。
往前走不到十步,地面变成金属格栅,踩上去空荡荡地响。空气里有铁锈味,还有淡淡的血腥。
突然,一束光打下来,照亮前方。
他坐在中央,双手被铁链锁在扶手椅上,右手手腕割开一道,血顺着管子流进旁边一个透明容器。容器连着几根电线,通向四周墙面。墙上贴满炸药,每一枚都连着一根细线,汇聚到他手腕上的脉搏监测器。
屏幕上,红色数字跳着:oo:o:。
他抬头看见我,瞳孔猛地一缩。
“你怎么进来的?”
“你不是让我别进来吗?”我往前走了一步。
“林溪。”他声音压得很低,“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系统绑定了我的脉搏,只要心跳异常,引信就会——”
“你记了我七年的任务。”我打断他,“连我早安说得有多小声都记下来了。那你有没有记过,我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为了任务才靠近你?”
他没说话。
“你让我别进来。”我继续走,“可你留了门缝,留了暗号,留了日记。你根本不想我真的走开,对不对?”
“别过来!”他猛地抬声,“这不是你能解决的事!”
我没停。
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
他额角有汗,嘴唇白,右手还在流血,可左手攥着扶手,指节青。
“江逾白。”我轻声说,“你有没有试过,让自己心跳快一点?”
他一愣。
我俯身,吻住他。
他整个人僵住,喉咙里出一声闷响,想偏头,被我一只手按住后颈。我咬破舌尖,血混进去,尝到铁锈和药水的味道。
“你心跳加了。”我在他唇边说,“,系统判定非正常状态,自动锁死引信。”
屏幕闪了一下,跳出“error”,脉搏读数疯狂跳动,炸药指示灯全部熄灭一瞬,又转为黄色闪烁。
他喘着气,眼睛黑得亮,“你疯了……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