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进浴室,衣服没脱就打开了花洒。热水猛地砸在身上,谢逾白打了个哆嗦,开始脱衣服。
扣子解到一半手就乱了,干脆抓住领口扯了扯,布料卡在臂弯里,溅了满身的水。
他抹了把脸,指尖划过额头丶鼻梁,碰到唇角时顿住。
他浴室里只剩自己的喘息。谢逾白弯腰抓过毛巾,往脸上捂。他刚刚做了什麽?
下唇咬到发麻,他在浴室调整呼吸,打开门,床上连个人影也没有。
他看着空荡的床铺。床单皱着,留着刚才的痕迹,江逸躺过的地方馀温散得差不多了。
江逸走了。
他走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脚趾撞到床板,疼得他踉跄了下,视线扫过床头柜,台灯暖黄的光照着桌面。
“呵。”他冷笑一声,攥住灯柱往地上砸。玻璃罩裂开,碎片溅到墙角。
谢逾白看了眼书桌上笔记本。他胳膊一扬,电脑“啪”地摔在地毯上,外壳磕出裂痕。
他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刚才在浴室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意又涌上来,混着空荡荡的失落,堵得他喘不过气。
他的手指在身侧蜷了蜷,又松开,最终垂在身侧,连握拳的力气都没了。
衣帽间的门被推开,探出一个头,江逸看着满地的碎片,扶着额头:“谢逾白,幸亏你有钱,这麽折腾,谁养得起你?”
谢逾白脖颈僵了下,转过来,眼神里有没散的戾气,更多的是错愕:“你没走?”
“我去换衣服,去哪?”江逸站直了,扯了扯衣角,“外面这麽冷。”他咳了咳,爽完就走这事,他真做不出来。”
谢逾白没说话,突然脱力似的往下滑,跌坐在地毯上。江逸走过去拽他胳膊:“起来,去床上坐,地上有玻璃碴。”
谢逾白垂着眼睑,没挣扎,被拉起来後就安静地坐在床头。过了会儿,他问:“你怎麽不走?”
“我走了,你气死了怎麽办?”江逸瞥他一眼,“我哪有那麽不负责任?”
谢逾白冷哼一声,没再接话。
江逸正想找东西打扫,门被敲响,两个打扫阿姨笑呵呵走进来:“先生,需要收拾吗?”
“麻烦了。”江逸侧身让她们进来,看着她们麻利地收拾碎片,故作轻松地问,“四件套在哪?”
阿姨从衣柜里拿出来递给他。江逸接过时脸色有点红:“他在床上坐着呢,一会儿我来换。”
胖胖的阿姨把饭端上来,“请您享用,需要什麽随时喊我。”
江逸微微一笑:“谢谢阿姨。”
看着饭菜,是他喜欢的卤肉饭,和几个爽口小菜,“谢逾白,吃饭了。”
“我不吃。”
“你要成仙?”
“吃你的吧。”谢逾白哪有心情吃饭,早气饱了。
江逸吃完饭,让谢逾白往床边挪了挪,自己拿着脏床单进了浴室,匆匆洗了洗,塞进洗衣机。
他避开谢逾白的视线,“我晚上睡哪?”
谢逾白一张俊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黑,“我不知道。”
“你不说,我睡你旁边了?”激烈的争吵和忽然身体上的刺激,江逸又累又困,“你还有事没?没事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