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少?价格我们可以谈,只要你愿意,多少都可以。”
江逸喃喃自语:“三百万,够买我的命了。”
“你还挺幽默的。”
“到了,我们晚一些,继续聊。”
这里是本市最好的私家医院,病房很大,更像一个套房,外面有客厅,连接里间的是玻璃墙,大床上躺着一个男生,双眼阖着,黑睫垂下。
谢逾白阖上眼睛的时候比睁开眼睛看着顺眼。
“他因为什麽发病?”
“我就不藏着掖着,我调查了这件事,他的情绪波动源自于你。”
“我?怎麽可能?”
“前天下午,有人跟你告白了?”
江逸想了好久,脸色变差,“不算告白,我兄弟,他只是说话有点肉麻。”
“不管怎麽样,他听见了,当晚就发病了,我认为发病诱因就是这个,爱而不得。”
这四个字像钉子,把江逸钉在地上,他想笑,觉得不礼貌,毕竟谢逾白还在里面躺着,看上去一副要挂的样子。
“你想笑就笑吧。”
江逸低笑几声:“他为情所困?为了谁?他喜欢男生?”
“嗯。我家里都知道。”
“好离谱,他喜欢周靖泽?”
谢雪姚语气一顿,“你是这麽认为的?”
“不然呢?肯定不能是我。”江逸看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稍微分析得出结论,“谢逾白误会周靖泽跟我在一起了?”
谢雪姚淡淡嗯了一声。
“抱歉,我拒绝。”
“为什麽?三百万太少了吗?”
“实际上,太多了,你们舍得花这麽多?”
谢雪姚微微一笑,“前天晚上,谢逾白跟爷爷吵架的时候,随手摔了一个古董花瓶,当时500万拍来的。钱从来不是问题,随你开。”
“问题是我是直男,不喜欢男生。”
谢雪姚长睫颤动,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江逸的眼睛是开扇型的,外勾内翘,看人的时候楚楚可怜,有着少年气的灵动。
“您这眼神看我,什麽意思?”
“你长得这麽漂亮,不像直的啊。”
江逸脸颊发红,“人不可貌相,我就是直男!”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请便。”看他进去以後,谢雪姚摆了摆手,带走了所有的医务人员。
江逸推开门,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谢逾白,他似乎从来没仔细看过他,每次两人见面皆是针尖对麦芒。
他发现谢逾白鼻尖上有颗美人痣,唇色很淡,脆弱的模样,像个沉睡的王子。
他手背还在挂水。坐了一会儿,江逸忽然发现,输液管里的药物所剩无几,该换吊瓶了,江逸手忙脚乱地喊人。
什麽高级医院?他连个护士也没看见。
他在房间里找了找,没有其他替换的吊瓶,怎麽办?他没有谢姐姐的联系方式。
他咬着牙,趴在床边,去解谢逾白手上的吊瓶针,他手指按住谢逾白手背上的青筋。
江逸手指微微颤抖,一个个解开白色胶带,最後一个步骤拔出针头,他深吸一口气,捏着蓝色针头,用力一扯,鲜血冒了出来。
江逸到处找不到棉签,拿着胶带按回去,他听见轻嘶一声。
他猛然看过去,谢逾白漆黑的眼眸锁着他,瞳孔幽幽的,泛着冷光。
江逸吓得往後一跳,椅子翻了,咣当一声。
谢逾白的眼窝深,眼瞳莫名深情。
他嗓子沙沙的,声线很低,“你想谋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