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袋子里的衣服,许宿白勾起唇角瞄来。
“姐姐的车上,居然随时都有男人的新衣服。”
这句话,暗示意味十足。
慕音也弯起眼睛:“总会用得上。”
“听起来。”微微一顿,他语气幽幽,“姐姐玩得很花。”
“你在想什麽呢?”慕音立刻摆出无辜的神态,手搭在车门上,凑近了些许,“只是偶尔遇到可怜的小狗,会派得上用场。比方说现在。”
“是吗?”他并不避让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地接过话,“姐姐经常收留小狗吗?”
“怎麽会?我这个人还是很有原则的,不是什麽小狗都收。”
许宿白低笑了声,解开衣扣,将沾染了酒渍的衬衫退去。
这里只有路灯投下的光,模糊的光影却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更为撩人。
随着呼吸,紧实的线条分明起伏。
慕音没有移开视线。
而这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勾人,没有避开,干脆利落地换上衣服。
慕音的视线从下往上,像是随口夸奖:“你的纹身很漂亮。”
“谢谢。”他回应。
这个话题到这里可以终止了,但是他接着说:“其实,我不记得为什麽会有这个纹身了。”
“哦?”
“前几年出了车祸,有些记忆遗忘了。”他口吻平淡。
出乎意料。
所以——
没有人见过小青梅,并不代表她不存在。
而是因为他失忆了?
“我有点耳闻。”慕音缓缓开口,“故事的背後是你喜欢的人。”
“是。每个人都这麽说。但是我想不起来,为什麽会有这个纹身。”
他微微垂眸,眼睫落下的阴影像蝶翼,美且脆弱。
“有一年的春天来得很迟。”
慕音的声音飘入耳畔,许宿白瞳孔闪过怔然。
她继续说。
“我们一起遇见了一只濒死的蓝色蝴蝶。”
我们一起。
这几个字眼似乎让他更为惊诧,但却下意识顺着问:“救活了吗?”
“没有,它还是死了。毕竟我们又不是昆虫专家。”
“那你一定很伤心吧。”
他居然自然而然接过话。
“是。我很伤心,一直哭一直哭。”慕音弯弯唇角,为这个故事写下结局,“你为了安慰我,身上就多了只蓝色蝴蝶。”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无声交汇。
夜风从中间穿过,路灯的光影迷离倾泻。
耳畔是川流不息的喧闹,但都在此刻被隔绝在外,时间被无限拉长。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我们认识?我一直在寻找的人——是你?”
慕音不答反问:“你相信吗?”
“我相信。”他没有任何犹豫回答,身体往前倾,快速地拉近了距离。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认识。”
看来他的小青梅也不行啊。
看起来治好了,其实是病入膏肓了。
所以才会再抓住一点微弱的光,便不愿再松手,哪怕会落入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