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晚忘吃药了,没睡好。”周惊弦说:“我没事孟叔。”
孟叔像是想到了什麽,自顾自叹了口气:“药一定药按时吃。”
“嗯。”周惊弦察觉到有些异常,上车几分钟了车还没有啓动:“孟叔,不走吗?”
孟叔转头刚要回答,副驾驶座车门被打开了,江习殊弯腰坐了进来。
老妈不是已经回江北了吗?周惊弦感到一丝不对劲。
“妈你怎麽在这?”
江习殊系上安全带,说道:“你不是答应妈妈要搬走的吗,我提前去公寓楼帮你收拾了一下。”
“?”
不是说从奶奶家搬走吗,怎麽突然又变了?
“显示屏啊主机啊之类的大件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剩一些零碎的小件了,明天再来一趟就大差不差了。”江习殊说:“现在回江北吧孟叔。”
“行。”说罢,孟叔便踩油门发了车。
“等下孟叔,你先别开。”周惊弦眸色加深,就连眼神也跟着冷了起来,下一秒只见他看向江习殊:“你说让我回校少交朋友,我答应了,你说让我从奶奶家搬出来,我还答应了,那你为什麽就不能答应我一次?我都已经从奶奶家搬出来了,你为什麽还要说话不算数?”
周惊弦很少一口气说一大长段话,这不是他的风格,从小开始便是这样,所以当江习殊听到这的时候,明显有些愣住了。
“……你怎麽能这麽说呢小弦,我说的搬走是从这个小区搬走。”
不可能,江习殊是故意的,前天早上她根本没有说离开这个小区。
见周惊弦没有说话,江习殊继续道:“你不是答应妈妈要搬走了吗,妈妈没有强迫你,而且我知道你不想回江北,还给你找了其他的公寓,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再托人去找,那些公寓比你现在租的好的多——”
“——有意思吗?”
“……什麽?”江习殊一个不注意,握在手里的手机扑通一声砸到了车上,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意思吗。”周惊弦重复,声音依旧冰冷的吓人。
“孟叔,你先回去吧,我再帮小弦收拾一下行李。”江习殊见状不对,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在车外等着周惊弦下来。
周惊弦开门下车,经过江习殊时停了一下:“妈,别管我了,我很累。”说完,他便重新向小区走去。
江习殊一时心里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恐怕说服不了周惊弦了,只好一把扎住他的手腕,但却没想到被甩开了。
看着自己亲生儿子离开的背影,江习殊崩溃地蹲下身子,抱头痛哭。
我错了吗。
是我错了吗?
为什麽不听我的话,我只是想让你像个正常的孩子,我有什麽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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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刚才这件事,身体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很累很累,可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
一闭上眼,取而代之的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双血淋淋的双手,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魔鬼一样掐着他的脖颈,差点就不能呼吸,唯有睁开眼,这些虚幻才会像泡沫一样散开,留下一层又一层让人窒息的涟漪。
他不敢睡,只能整宿睁着眼。
家里没有开水,周惊弦不想动,直接干咽了一把药片,就这样躺在床上,嘴里明明一片苦涩,可他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脑海中只有一片破碎的黑暗。
就这样不知持续了多少个小时,只知道窗外月光不再依旧,路灯彻底暗了下来,手机屏幕闪过一条消息。
【桑渡:睡了吗,早上我们一块去喝巷口的瘦肉粥吧!我在楼下等你。】
周惊弦放下手机,松了口气。
巷子口的那家吗?
很好喝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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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没吃过三角粑呢[爆哭]我也想吃[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