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是一盏油灯,点亮了他昏昏欲睡的心脏,桑渡从来没有这麽迫切地想要见一个人,感觉心里就像是有股旺盛的火焰在燃烧,他跑得越快,那簇火焰就越强烈,可是他还是想跑,他要跑去见一个人,一个对他而言十分特别的人。
不知跑了多久,跑的满头大汗,就在即将经过一个拐角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回头看了过来,看清面貌的那一刻,桑渡心脏直接漏跳了半拍。
是周惊弦。
一阵清风吹过耳廓,整个世界开始吻了上来。
桑渡径直走了过去,眼眸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是一汪清泉。
“——周惊弦,我喜欢你,给我个机会。”
十六岁那年末尾,桑渡等到了冬天的来临,也等到了一个看到他满眼是光,会给他讲浪漫与爱的人。
从此以後他再也不是一个孤零零的人,山城的某个角落始终有盏灯为他而留着。
而那盏灯的名字正为“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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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要在这睡觉吗?”周惊弦看着刚换完睡衣的桑渡:“我可能不是正人君子。”
桑渡坦白心声後两人抱了好一会,久到像是天荒地老,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了,这个点回去铁定会吵醒奶奶,桑渡脑子一热,干脆跟着周惊弦回了十号楼。
到家之後周惊弦给他拿了睡衣和新毛巾洗漱用品之类的,看着身上不大不小的睡衣,桑渡这时候才慢慢意识到原来这是周惊弦特地给他买的……怎麽之前没听他说过呢。
想到这,脸庞和耳尖慢慢被潮红侵占,桑渡对着花洒冲了好一会凉水才稍微缓过来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
他本来打算一出浴室就连忙找东西给挡一下,结果脚还没迈出浴室半步,就一不小心撞到了周惊弦怀里……再然後被人拉到了卧室……
卧室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和周惊弦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
桑渡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尽力遮挡着方才那点小心思,还没等他来得及说些什麽便听见周惊弦的这两句话。
“确定要在这睡觉吗,我可能不是正人君子。”
……要不我还是回家吧?
桑渡一反往日,反倒有些局促了起来。
长这麽大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局促的感觉。
但转念一想,桑渡很快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差点中了周惊弦的圈套。
我靠,周惊弦八成故意这样说的!不对,十成!
桑渡忽然擡眸,眼球一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怎麽?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再说了我还不能睡在我男朋友家吗……”虽说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可从桑渡嘴里说出来,声音是逐渐减小的,愈来愈小,直到最後变成了哼唧声。
周惊弦一愣,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就伸手丢掉了毛巾,随後单膝跪在床上,离桑渡越来越近:“你说什麽,我没听清。”
周惊弦五官本就很顶,尤其是刚洗完澡之後这种湿发状态,他半弯着身子,从桑渡这个角度可以一览无馀那流畅的肌肉线条,难免会让人有些遐想……他额角发丝还残留着透明的水珠,顺着山根滑下,没有落在床上,而是落在了桑渡掌心。明明就是一滴再也普遍不过的水滴而已,可接触到肌肤的那一刻,桑渡整个身体的血管都跟着“炸”了起来,酥酥麻麻的。
没出息。
桑渡低声骂了一句自己,趁着和周惊弦之间现在还有一段距离,二话不说倒在床上,伸手扯过枕头埋住了脸,开始装死。
看到这,周惊弦轻笑了一声,收回身子拿起毛巾重新擦着头发。
他那哪是没听见,反而是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私心想让桑渡再说一遍。
就也挺奇怪的,第一次对人起私心。本以为这个私心只是一点小小的火苗,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小火苗逐渐变大,直到现在成了炊天铄地的火焰,再也吹不灭……
桑渡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从东想到了西,从南极想到了北极,甚至连小时候看的十万个为什麽都想了起来,可无论如何,周惊弦方才那一幕始终不肯从脑海里消散,反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啊啊啊!
桑渡起床闷了杯凉白开,一骨碌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今晚不吃药麽?”看见床头灯被关上,桑渡不禁问道:“你不会又像上一次那样背着我偷偷吃吧?”
周惊弦眉头上扬:“你当时就已经知道了吗。”
“大差不差。”桑渡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坦诚说道:“是药是糖我还是能闻到的。”
“周惊弦。”
“嗯?”
“以後别背着我偷偷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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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尖叫!了了狂狂终于在一起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