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周惊弦盯着桑渡的耳钉。
银色光泽上闪烁出绚烂的烟花,是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那什麽有意思?”
马上要到十二点,KTV各个包厢里的窗户都被打开了,嘈杂的说话声和烟花绽开在空中的爆炸声混杂在了一片,整栋楼都跟着热闹了起来。
周惊弦歪了歪头,表示没有听清。
桑渡把腿上的抱枕扔到了一边,单手撑着沙发凑了过去,靠近周惊弦耳朵,说道:“我说,那什麽有意思?”
桑渡这一凑近,便再也收不回身子了。
彼时,零点到来。周惊弦捧着桑渡的脸颊,径直亲在了那只绽放着烟花的耳钉上。
很幸运,第一次陪你一起跨年。
-
十二月一过,便离春节更近了一步。
一晃已经和周惊弦同居半个月了,时间过的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快的是在一起的时间,慢的是分开的时间。
这半个月,为了不让桑渡无聊,周惊弦去学校的时候会带着桑渡一起。
助教的时候,周惊弦在讲台上,桑渡会坐在後排等他。
在实验室的时候,桑渡怕打扰周惊弦,会回家等着他。
这麽多年桑渡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肠胃没有以前好,偶尔会低血糖。于是周惊弦会早起,亲自做饭,桑渡不吃也要让他吃一些,只有等到亲眼看见他吃完饭才会去学校,不然的话桑渡怎麽赶都赶不走。
桑渡就这样被迫每天早起吃早饭,晚上被迫去散步或者跑步,对于低精力的他来说完全就是一种酷刑,每天都累到不行,碰到床就能睡着的那种。
所以基本上每晚都是周惊弦帮他洗澡,帮他吹头发,帮他换睡衣,做完这一切还要守着笔记本工作,并且从来没说过累。有时候桑渡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些可怕的高精力选手,天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一月中旬的某天晚上,北京飘起了雪,卧室空调开的有些低,桑渡半夜被冻醒了。
他像往常一样,第一反应是看门有没有被锁紧,门要是没被锁住的话,桑广川会突然出现在他卧室的。
借着路灯的光,看到门被紧紧锁住,没有缝隙,桑渡这才松了口气。
翻身换了个方向,伸手朝另一半床上摸了摸,发现是空的。
“周惊弦?”桑渡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不在吗?
睡衣扣子没扣完,桑渡支着床坐起来时,衣领滑到了肩膀上,露出大片锁骨,在雪花反射的灯光下,一片花白。
他没顾得上扣扣子,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屏幕上的时间下面有一个小图标,是雪花的图案。
下雪了吗。
怪不得这麽冷。
桑渡擡眼往窗外看去,除了被吹得飘起来的窗帘和路灯外,只剩一片黯淡的黑色。
他想要开灯,可等手将要按到开关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桑渡想起来多年前的某天也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那时候他被锁在屋子里整整四天,每天晚上除了风之外,只剩黑暗。当时的他脑里一片混乱,这麽多年过去了,他想不起来桑广川为什麽执意要把他关在黑屋子里,可他却清楚记得周惊弦。
因为那是他当时唯一的支柱。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看到某个熟悉的东西会想起来很多很多事情。
这次也不例外,桑渡想起了周惊弦当年生病时候的情景,慌忙从床上下来,连拖鞋也没顾得穿便向门口迈去。
“周惊弦。”
客厅有人擡起了头。
桑渡扶着墙,看见了周惊弦。
“了了?”笔记本的冷光将周惊弦的半张脸给照亮:“怎麽突然醒了?”
桑渡没说话,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周惊弦走了过来,把毯子披在桑渡身上,伸手抱住了他,声音像是今晚久违的月光:“怎麽了?”
“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