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姜落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也不好当衆说什麽。
旁边围聚的人群中,薛至中站着,面带思考,眼有困惑。
那不是去年四月他准备送给霍宗濯的那个男孩儿吗?
艹!他就是之前传出的那个问中行贷了一千万的老板?
薛至中若有所思,又站了片刻,退出人群。
他想,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姜落有个当处长的爸爸,可不得能问银行贷到钱吗。
回沙发那儿,薛至中挂上笑:“没什麽,几个人打球呢。”
又道:“里面有一个,就是之前传的,问中行贷一千万的那个。”
“哦,他呀。”
邱会长也知道,笑笑:“还得是年轻人啊,有朝气。”
霍宗濯抿香槟,也笑了笑,没说什麽。
薛至中悄悄瞥霍宗濯,心里默默转着。
邱会长这时对身边人道:“等他们打完了,把人叫过来聊两句。”
又对霍宗濯道:“我听说那位贷款的老板年纪格外的小,真是後生可畏啊。”
霍宗濯含笑:“让他们打吧,也不用特意叫过来了。”
“您都说‘後生可畏’,後生後生,就让他们这些後生自己玩儿吧。”
“这是说我老了。”
邱会长哈哈笑:“宗濯啊宗濯,我可听出来了。”
这个厅里,除了少数人,几乎各个都是人精。
不用邱会长说,邱会长身边就有人道:“霍总认识他吗?”
这当然是说姜落。
霍宗濯是人精中的战斗机,手里晃了晃剩底的香槟,笑笑:“如今在海城,还有不认识我霍宗濯的吗。”
至于到底认不认识,就留给旁人自己揣摩了。
比如邱会长就觉得,这意思是肯定不认识,姜落知道霍宗濯,霍宗濯可未必会知道这样一个小角色。
邱会长身边人也这麽想。
只有薛至中顶着不动声色的笑脸,心里艹了声,心道霍宗濯不会也认出姜落就是去年他在迪厅那儿多看了两眼的男孩儿吧?
薛至中:妈的,霍宗濯看上谁不好,喜欢个处长的儿子。
这有点难办啊。
偏偏今天还遇见了。
回头会不会怪他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薛至中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如何满足霍宗濯的下半身。
这边,姜落手下留情,又有郑斌这个打得更差的做陪衬,李锋锐才没有在球桌上丢大脸。
他也回过味儿了,姜落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他在,不但知道他在,也知道他刚刚刻意保持距离,更知道他在球桌露面,是觉得有利可图,想分一点人前的风头。
姜落什麽都明白。
也是,姜落毕竟是姜落。
于是打完了,围观人群散开,趁着有人过来找姜落前,李锋锐借着还杆子,来到姜落身边,低声含笑:“何必呢,让朋友下不来台?”
姜落也含笑:“哦?李少爷拿我当朋友?”
李锋锐的目光看过去:“我们不是朋友?”
姜落毫不退缩地回视:“是?不是?”
李锋锐没说什麽,笑笑,放下杆子,离开前又擡手按了下姜落的肩膀。
李锋锐走了,马上有人围过来找姜落:“原来就是你之前问中行贷了一千万啊?”
“小夥子做什麽的,贷了这麽多钱。”
桌子另一边,郑斌把球在三角架里一个个堆好,又瞥瞥姜落那边,学着刚刚那人的语气,边翻白眼边嘀咕:“原来就是你之前……”
幸而姜落也无意与人应酬多聊,没一会儿就打招呼离开,走向郑斌:“我走了,你走吗?”
郑斌马上跟上:“走走走。”
又伸胳膊跟姜落勾肩搭背:“你球打得真不错啊?特意学的吗?”
又问:“刚刚那些人说什麽一千万啊?”
“你不会一年的零花钱就有一千万吧?那确实比我多。”